去。
吓得阿虞连夜遁逃,一群人又被容尘的滔天怒气摄得噤若寒蝉。
……
阿虞下了石塔,见清理干净的地上摆着一张琴,古朴纯正的琴身,黑漆面,有断纹,形而饱满,印文却剥落隐晦,她一时不能辨认这琴的来历。
容尘坐下来调试琴弦,清音顺着指下滑出,令人心肺舒畅。
院里其余人都退到一边,或站着或靠着,只有阿虞突兀地立在他面前,她回过神来,脚下正要挪动,十里忽然拉了她一下,递来一支碧色晶莹的竹笛。
“去吧,阿虞,我们相信你。”十里冲她眨眨眼,话里净是兴奋。
阿虞愣了愣:“你们要我和公子一起布阵?”
琴与笛相配,在阵法开启时能加注不少筹码,运用得当,足以迷乱阵中人的心智,其效果可大可小,只是反噬力也不可估量。
阿虞很惜命,倒也不至于畏手畏脚,她只担心自己学艺不精,两军对垒的关键时候,反而平白拖累了容尘。
“阿虞,过来。”容尘将身旁位置让出一些,目光专注在琴上,没有看她。
“梼杌军最是擅长奇进奇攻,七星回衡阵对他们来说并不难,需外力助加困住他们的阵型,六爻才好带人入阵歼敌。”
他像是忘记了塔上发生过的事情,此时已是一副全然为正事部署的口吻。
阿虞也不是矫情的人,有一说一道:“我怕跟不上公子。”
容尘的琴艺高超,那些自小学琴的琴师都未必有他这样广阔遨游的境界,更不是她这种门外汉可媲美比肩的。
他停下弹拨,扬眸将她略有些忐忑的神情揽入眼底,勾唇一笑:“不怕,我带着你。”
他说话总是温温柔柔的,可任谁也看不穿几分真假,这让阿虞有时候会觉得心动,有时候又觉得心寒。
她的公子,一直都是她最想亲近,也最想逃离的存在啊。
阿虞思虑万千,双手交握着竹笛,半晌没有动,手指小心地摩挲着上面的“虞”字,发现这原是她当年在南屏窄巷用的那支,后来匆匆出海,并没有带在身边,一晃五年,竟然又回到了她手里。
她长大了,笛子却从未变过。
阿虞细声说:“好。”
……
徐行的车马在开阳方位停下,再行出一段就可入红云寨。
主将一挥手,车马原地休整,与副将小声商议过后,由副将前来汇报:“大人,寨中太安静了,提防有诈。”
如果他们已经迟了一步,红云寨早就被人制住,那么此时再进去,极有可能自投罗网,虽走的是追截西庭奸细的名目,但要是被有心人抓住把柄,这一趟出来,赔了夫人又折兵,太得不偿失了。
“我只要三个人,廖红儿、狄峰和那个叫老马的人。”车内的声音阴冷残酷,“剩下的人,当然只有死的份,否则又怎么解释我们是出来捉拿奸细的呢?”
“那、那以后那些孩子……”
王复撩开车帘,不耐烦地哼道:“只要有钱,谁会怕死?想替本官做事的,这世上多的是人。”
“大人说的是。”副将连连点头,后背却冷汗直冒。
“奸细”混入了红云寨,他们是单独挑了一支出来追缉奸细疑犯的,正好发现惠州山上原来还有如此兴风作浪的山匪窝,就一鼓作气为民除害了。
至于今后这条线,当然是叫其余不怕死的贪财鬼来接了。
“等天一亮,军中怕是有人要参本官一本,你们抓紧时间,别误了本官的大事。”王复看向五鬼,“你们,现在带人把地方清出来。”
这话的意思是,真正冒死上前的只会是他们这些兵卒,而他是要在寨子外边看着了。
主将和副将对看一眼,心下纵有不满,却也不得不为之,毕竟这趟浑水,当初既然已经蹚了,如今还想脱身,可比登天还难。
咬了咬牙,重整队伍:“前七后八中六,三三成型,入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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