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爻其实不贪杯,但他现在的确口干舌燥,也没多想这酒中玄机,接过来拍开泥封,咕嘟咕嘟喝得衣衫尽湿。
“三、二、一……”
“咚——”六爻双眼一翻,趴倒在桌上,昏昏然已经醉了。
“这是什么酒?居然这么厉害?”十里见六爻这么大的个头都像绵羊一般倒下,惊得直咂舌。
“混了几种烈酒,见效更快。”九苏言简意赅地说完,架起手臂,下巴冷漠抬起,“人已经放倒了,你们有什么要问的赶紧问。”
反正她不会告诉他们,她也好奇得很。
“看我的!”八溟舔舔后槽牙,邪笑着凑到六爻耳边呵气,开口就是叫人脸热心跳的发问,“六爻,咱们公子和阿虞亲了吗?”
九苏和十里毕竟是女儿家,立即红了脸,七羽和八溟对看一眼,心照不宣地挑眉,施施然洗耳恭听。
皎皎夜光凉如水,促织东壁鸣天恩。
耿耿长夜里,他们这群终日里戒备谨慎的人难得有对月闲谈的时候。
八溟问完后,院中一阵寂静,六爻猛地打了个饱嗝,卷着舌头回道:“亲、亲了……”
四人精神大震,嗖地靠了过去:“什么时候?在哪里?!”
“红云寨……石塔上……公子用、用强的……”
“还是用强的?!”
不问不知道,一问当真吓一跳!
四人先是呆看着彼此,慢慢地各自别过脸去。
他们跟随容尘八年了,总以为那样一个心计深远的人,终此一生都不会对何人青眼相待。
他算计着每一分利弊,也审视着每一寸得失,从来与人温和亲近,也几乎不曾动怒忧思,看似处处留情,实则最是无情的人,也正是世间最寂寞孤独的人。
却不知何时起,他们孤独的公子有了牵念记挂,这如何不是一件大好事呢?
这一夜,暗奴和隐卫们有说有笑地抱着两坛老酒,喝了个酩酊大醉,连阿虞何时出的门都不知道。
……
睿王府与凌轩阁隔了两条街,阿虞换上夜行衣,摘了易容面具,在屋顶上一阵腾飞起掠,似夜里归巢的鸟儿,时飞时停,不易察觉。
等她折身翻上高墙屋瓦,睿王府中巡逻的守卫刚换过一轮。
阿虞没敢贸然进去,只在最偏僻的一堵墙垣上趴着,细数着时间,想在天亮前至少探一下府中大致布局。
耳中听得风声,远远送来兵器鸣响,她拧眉细看,见是萧怀景一个人在西面的园子里练剑。
他的身边倒是没多少护卫,许是仗着自己有自保的能力,又不服管教。
萧怀景的剑术不错,但花式太多,真正御敌时兴许还不如她的下三路有用。
看来除了击鞠,这个小王爷平日里喜欢的东西还真不少,阿虞短暂思索接下来要费多少时日,才能成功让萧怀景邀请自己到家中做客,底下守卫又一次踏步经过,她看准机会,顺着墙面跃下,找了个隐蔽的角落藏身。
地上人影渐渐离去,阿虞便顺势滑了出去,随行在守卫身后,无声穿进一道长廊。
“王爷。”
正要拐弯,前方忽然走来两个人,那脸庞四方,身材挺拔的中年男人眉宇间与萧怀景神似,应该就是这座府宅的主人,睿亲王,萧祜。
阿虞一惊,翻身跳上横梁,暗叹倒霉,怎么这家人古里古怪,大半夜都不睡觉,又是练剑又是散步的?
那两人越走越近,声音也紧接着清晰起来。
“这几日府外来了不少江湖人士,听说是有歹人要来偷美人香,王爷为何还不加强防范?”
跟在萧祜身后的是一名儒生打扮的谋士,头戴方巾,身穿宽袍,看年纪不到而立之年,神色清高,即使一直弓着身,也看不出半点卑微之态。
“我等千里迢迢投奔王爷,为的就是这段美人香,王爷既然已经允诺会为我们留住它,可不能草草对付外间的耽耽虎视,叫我们终日里提心吊胆啊。”
话里带着威胁,俨然不是一个普通谋士应有的口吻。
萧祜像是在想着什么,没有立即应声,而是往花园方向看着,萧怀景还在那里生闷气,胡乱耍着剑,把园中草木扫荡得狼藉一片。
半晌,萧祜才开口道:“如先生所见,府中宛若金汤,没点本事的根本进不来,加上院前窗下种满铃兰,就算有人真能闯进来,一旦身上沾了铃兰香气,只需放出猎犬搜寻,他也是逃不出汝州城的。先生总这般不信任本王,实在让本王心伤。”
那谋士呵呵笑,朝着萧祜作揖行礼:“王爷这么一说,我倒是又放心了些……”
他阴测测地抬起头来,遽然朝阿虞这边望来:“那今晚这只小贼还真是自投罗网了!”
糟糕!阿虞立时向后飞去!
纵然反应够快,还是晚了一步,阿虞的后背遭遇掌风,她心知无法完全躲过,双腿用力蹬向柱子,探身而出,但也只能避开一半的内劲!
喉间腥甜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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