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能出气的了。
他揉了揉还在发疼的后臀,也觉得好似痊愈了。
周子留稀里糊涂被六爻架走,走出后院石门时,才恍然忆起,自己本是来见阿虞的,怎么就要被带去逛汝州城了?
左右一想,反正他的小徒弟还没醒来,那消息如若是真,阿虞的娘亲也尚无危险,他就在此多留几日玩耍玩耍,不亏不亏。
……
阿虞在第三日的晌午醒来,觉得身上乏得厉害,但好在神思已清明,动了动手指试了气力,按着床板缓缓坐起。
她背靠着软枕,先是定定地望着一处发怔,脑中尚有未理顺的诸多事情在汹涌冲撞。
她提了口气,勉力撑过了那番冲撞,等平息过后,才睁眼打量四处,第一眼便看到了容尘。
他今日没有束发,穿着白色的寝衣,披上一袭青色外衫,坐在不远处的桌案前,左手握着一卷书看着,眉目寂静恬然,右手则执了笔,在摊着的纸页上偶尔书写。
案头点了熏香,腾腾直直地燃起烟气,外间日头亮堂,明晃晃地团在他身后,煦煦暖暖,似一场春秋大梦。
她看入了神,分不清是在自己的梦中见了他,还是她走岔路,无意进了他的梦。
忽而,她见他薄唇勾起,低醇笑道:“一醒来便只顾着看我,阿虞委实对我心悦至极了。”
两颊飞霞,阿虞抿着小嘴下了床来,光脚向他走近:“公子在做什么?”
她脚步轻盈,踩在地上几乎闻不见一丝响动,却像是一下一下,紧踩着他的心。
容尘搁下笔,将她拦腰抱过,放在自己腿上,从身后环住她,下巴埋在她香软的颈窝:“十里在厨间了,你醒得迟,饭菜还要再做一回。”
阿虞按了按干瘪的肚子:“唔,还能忍会儿。”
容尘见她乖巧,在她小巧的耳垂上亲了亲。
“阿虞现在可要作画?”他裹着她的小手,握上一旁的笔,重拿了一张干净的纸铺在桌上。
阿虞细眉微蹙:“有些生疏了。”
画舆图路段,机关构造倒不难,难的是那些花花草草,高山矮树,她自小就少几分这方面的天赋。
容尘温声道:“不怕,跟着我。”
二人齐心协力作了一幅花鸟图,花开鸟绕飞,缠绵不可得,写意墨染,甚是大气。
阿虞其实也只帮着提了笔,这画里,还是容尘功劳最多。
“公子真厉害。”阿虞自愧不如,容尘揉揉她的发顶,将画放到一旁晾晒,携了她前去洗手。
将她细白的小手放在掌中细致地清洗,凝视着水里两双交叠的手,他倏尔俯身,在她耳边吟道:“卿卿当许心,脉脉不相离。”
他在索要她的心。
阿虞浑身一僵,飞快垂下眼,将眼中霎时掠起的惊讶一并遮了去。
如果是在今日之前,阿虞兴许会因动容而心软,可偏偏是在现在。
在她听到他要将周子留关起来,阻断她与阿娘来往的现在。
容尘不知道,阿虞自小体质特殊,每每昏厥之后,意识总还清醒,上一回就知晓周子留为救她,还向容尘下跪磕头,是以这一次,依然也能听清他与六爻的对话。
阿虞想,这个男人,无论是行事还是谈情,他总是高高在上的,哪怕偶有屈尊之态,也是为达目的而设的局,他宠爱她,包容她,事事念想着她,也愿为她发怒,更舍得替她受伤,一切,只因为要得到她。
得到她的心,让她如何也不会背叛他,这份爱,本也可以真挚,可却陆陆续续掺杂太多令她不喜的算计,如此一来,又怎能叫她全然纯粹地奉上一颗心呢?
她的公子,总归是个利益至上的商人。
阿虞含糊应了声,再也没有说话。
她才醒来,的确逼不得,容尘把她抱回床上,又柔声嘱咐了几句,这才换了衣裳,出了门去。
十里端了饭菜过来,见阿虞坐在床边拧眉发呆,以为是在想公子了,特意替刚离开的容尘说话:“公子来汝州也是有事要处理的,你昏迷这三日,他一直衣不解带地陪着,你要是身体好了,想跟公子一起,当然可以时时刻刻在一起的。”
阿虞伸手放在心口处,仰头望着她,圆溜溜的眼中,装了些许她自己也不曾发现的迷茫:“十里,我有点难受。”
“啊?”十里吓得差点没端稳,把托盘往桌上一放,几步走了过来,“哪里不舒服?我叫七羽过来!”
“不是……”阿虞轻轻拉住她,很快便摇头道,“只是饿了。”
一定是肠胃饿着了,所以心口也疼了。
十里松了口气,笑骂:“吃吧吃吧,也就是你还会吃我做的东西的,咦,不对,那个睿王府的小王爷也喜欢。”
“萧怀景?”阿虞喝汤的动作停下。
“对啊,他最近也挺可怜的,公子让八溟带周子留玩,请客的却是萧怀景,八溟净挑那些最贵的地方逛,小王爷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威胁,都咬着牙掏钱,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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