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快一慢,一紧一松。
她认识他这么多年,哪怕是危在旦夕,命悬一线的时候,她眼中的容尘也从来是清隽贵气的,几时有过此时的狼狈?
发冠散乱,衣裳褶皱,额角鬓边布着汗,连绷紧的身体都像在宣告一个事实——他在害怕。
他是睿智无双,凌驾于世人之上的乾坤盟盟主,千机谋,万方策,清风朗月之下,是算计长远的心思。
这样的人,竟然也有害怕的时候。
他怕她会死。
就在这个吻一发不可收拾,逐渐成了燎原之火,被男人失控地蔓延到她颈下时。
阿虞抿起红唇,眼底生出薄软的笑意,抬起手拍了拍他的头,温温糯糯地告诉他:“没事了,公子别怕,阿虞没事呢。”
容尘浑身一震,在她身上掀起陌生热潮的吻,终究在半开的衣襟前停了下来。
好一会儿,她才听见他极慢地吐出一口气:“没有下次。”
阿虞往下缩了缩,像滑溜的泥鳅似的赖进他的怀里,歪着头枕在他臂间,俏脸红扑扑的,圆溜亮湛的眼儿眯起两道弯月:“好。”
容尘看她一眼,这才翻身退开一些,不再压着她,低头亲亲她的发顶,拥着她躺在榻上休息,一边平复着呼吸,一边等待六爻他们结束后前来复命。
他一直望着帐顶,陷入久久的沉思,敛了笑的侧脸看上去有些骇人的冷凝。
但阿虞也不知是不是哪里不舒坦,没安分多久,就在他怀里动来动去,他竭力压下的那股子邪气欲念又被这柔美香甜的身子挑逗起来,只能喑哑着嗓子箍紧她:“好好睡一觉,别乱动。”
“公子,”阿虞为难地挠了挠脸颊,有些难以启齿,“我,我想……”
容尘见她越说脸越红,陡然明白了什么,无奈失笑,把她重新抱了起来:“就在里间解决,不许离帐。”
“你——”阿虞这下子连耳根都红透了,在他似笑非笑的注视下,提着裙子一溜烟跑向里间。
等净了手出来,六爻等人已经将东突鲁的暗袭者悉数拿下,除了一个留着问话的,剩余的都送还给了草原神。
“公子,这次来的总计有二十一个人,箭术了得,应是安达王帐下的弓弩军。”
十里呈上一副弓弩,阿虞凑过去看着,见那上头还绘着一个古怪的图腾,还有一串很小的文字。
她还要再看,容尘已经将东西递了回去:“收拾一下,安抚的安抚,解释的解释,别留了口舌。”
他长指敲着床头案几,又道:“夜里再找个合适的时间,我要进宫一趟。”
“是,公子。”
容尘不再多说,起身搂着阿虞向外走。
“就这样?”阿虞觉得奇怪,既然留了一个活口,按理说不是应该审个仔细吗?
“六爻他们知道该怎么做。”
阿虞想他总会有最稳妥的安排,也不再过问,被他带着走出毡包。
族民们也已经陆陆续续出来了,默然熟稔地收拾着草原上的狼藉。
这一次比他们预料中的要快上许多,损伤也少,除了枉死的几头养得膘肥的牛羊。
但牛羊这种牲畜,死了也能架起来烤成食物,对他们来说,倒也谈不上多大的苦痛。
有人将河里的水引上来,帮着清洗草上的血痕,几个孩子在旁打着下手,哪个用了点气力,不慎泼了旁人一身。
那孩子气不过,哇哇大叫着,与始作俑者斗了起来。
你泼我,我泼你,笑声泄了一地,玩得不亦乐乎。
孩子,往往最容易忘却那些无法言说的难过与伤怀。
阿虞驻足,唇边噙着笑,静静望着被暖融夕阳笼罩着的这片草原。
“我初来这里时,便想着一件事。”容尘与她并肩而立,温声道,“我想,我的阿虞定会喜欢这里。”
阿虞答得坦然:“嗯,我是很喜欢。”
不为别的,只因这里的每一根草都在努力拔高,每一个人都在努力存活。
纵然战伐无情,可他们始终都在期待新一天的降临。
容尘静了片刻,忽而问:“阿虞可曾听过草原神?”
“草原神?”阿虞细细回想了一下,说了些从前看来的内容,“莫不是那个草原人世代尊奉的神祗?听说他最是善战,若有战乱,主帅还要带着众将士拜他一拜才会安心出征。”
阿虞是极少信牛鬼蛇神的,但也理解他人将不可能实现的心思,寄托在神灵身上的做法。
“阿虞还漏说了一点。”容尘揉揉她的脸颊,触之滑腻,令他爱不释手,“草原神不止是司战之神,他还是主掌婚姻的神祗,得到草原神祝福的男女,生生世世都将恩爱不离。”
阿虞恍然大悟:“原来还有这种典故。”
蓦地,她瞪大了眼睛。
容尘倏然前行一步,朝天边巨大的红色夕阳跪了下去,双手交握,竖起食指与拇指形成一个从未见过的手势,高高顶在额间,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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