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男人从身后圈住她,下巴挨进她肩窝里,和镜里的人儿目光交缠,“阿虞这是打算出去招哪只蜂,引哪只蝶?”
“你怎么来了?”阿虞哎呀一声,小脸红了个透,忙里忙慌地就要遮住脸,被他笑着拆穿:“方才不是还想招蜂引蝶,现在倒是羞上了?”
“不是我,你看错了,更听错了。”
“好,是我看错听错了。”
他在她颊上亲了两下,带着她站起来,垂眸见她红唇艳艳,似是比平日还要可口些。
容尘眸色变得幽深,才要俯身,阿虞倏地瞪圆了眼,及时伸手捂住了他的嘴,摇着头阻止道:“不许亲,十里她们给我涂了半天的唇脂,不能让你给吃光了。”
容尘听得皱眉:“如此讲究?”
“当然,”阿虞如数家珍地指着妆台上摆开的物件,从左往右依次数着,“香粉,黛粉,妆粉,细粉,额黄……总之一个比一个讲究,公子只知筹谋帷幄,却不知女子闺中拟红妆,也是颇费心力的。”
她眼底满是得意,分明也是现学现卖。
容尘将她推开一些,看了又看,附和道:“看来阿虞此番费心力,也是在给为夫面子。”
他一说起“为夫”,阿虞才想起他今日已经来了两回了,早破了那婚前男女不得见面的规矩,她往他身上轻锤了一下,嗔道:“离婚期还有好些日,你不许再来见我了,这是规矩。”
娇羞的小姑娘一说不过他,就开始岔开话题,容尘拿捏着分寸,没再继续逗弄,只拥着她向外走去,薄唇掀动,语声淡静:“自家院子,我便是规矩。”
这趟出门是为过节,几位长辈也没有过问,只嘱了多带些人手。
容尘本是想带阿虞看看花,赏赏景,再放放花灯,加上今日必定人多,马车也不好行走,再带上暗奴隐卫就有些太累赘了,让他们远远跟着,也可随意玩耍。
等真出了门,容尘才有些后悔了。
这人多倒也罢了,总不至于将他们磕了碰了,但今夜精心打扮过的阿虞无疑是万众瞩目的,人比花俏的她只需往那儿一站,就引得不少男人倒吸凉气。
先是三三两两的几个偷望着她,渐渐地,那些欣赏的,惊艳的,好奇的,恋慕的打量便越来越多。
等容尘刚转身为阿虞买糖葫芦的时候,再回头,小姑娘已经呆呆地抱着一枝花。
他沉声问:“谁?”
阿虞看了看花,又看了看他,神色很是无辜:“不知道,我都没有看清楚是谁……”
刚才好端端地忽然有人蹿了上来,让她眼前一黑——
她还一手按上腰间软剑准备回击了,低头一看,才知道只是一朵花瓣团簇的芙蓉花。
“嗯,这花配不得你。”容尘将糖葫芦递给她的同时,把花接了过来,随手丢给卖糖葫芦的小贩,后者笑了起来:“多谢容公子,小的可以带回去给家里头的闺女。”
阿虞一听不乐意了,又把花抢了回来:“这不是他送的,也不能给你的闺女。”
容尘笑看她叉腰示威的霸道样儿,懒懒立在身旁不说话,那小贩总算回过味来,急忙解释道:“姑娘误会了,我家闺女……才不到两岁。”
又和和气气地补了一句:“她近来也会走路了,等容公子与姑娘大婚之日,我家闺女还能过去讨些果子吃呢。”
言语之间既是对爱女的疼爱,也是对阿虞这吃得古怪的飞醋的竭力安抚。
“对不住,是我糊涂了。”阿虞闹了个大乌龙,手里的花拿也不是,丢也不是,仰头向容尘求助。
容尘立即别开眼神,装作不看她。
真坏。
阿虞咬着下唇,把花重新给了小贩,软声道:“到时候,您也可以来喝一杯喜酒。”
那小贩受宠若惊,连连推辞:“当不得,当不得。”
误会了人家,道歉也不接纳,这让阿虞更窘迫了,容尘看她实在撑不住了,忍着笑慢悠悠地替她解围:“下月廿八,全城人皆可来容府喝喜酒。”
这话声响起时,正是天上烟花燃过一阵,停歇之际,他温润的声线不高不低,恰如其分地压着人群寂静处响起,叫附近的每个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更是让那些蠢蠢欲动着要给阿虞和容尘送花的男女,都讪讪地止了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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