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苏知道阿虞很聪明,但这么快就被揭穿,还是有些措手不及,阿虞并不逼迫,只这般无声无言地盯着她。
九苏后背一麻,只好照实说:“柳州地动,上京调派各境人手前去赈灾,里头有几个还是公子的人,有他们在,赈灾队伍只会马不停蹄地赶路,不会蓄意耽搁。”
“公子瞒着你,是因为这已经是国事。”
天灾国事,为稳住民心,扈帝也会竭尽全力减轻灾情。
九苏点到即止,她没敢告诉阿虞,城外还有血衣族不惜舍命设下的困龙阵,那阵法一开始是为了对付阿虞的,现在同时困住阿虞最挂念的两个人,也能间接达到他们的目的。
公子把阿虞放在心尖上,才不让阿虞在这时候去柳州冒险。
如同大豫需要一个出征曜国的由头,曜国也需要人心所向,缅疆六国曾在祭司天女的庇佑下,与大豫分庭抗礼多年,且数次占据上风,后被迫龟缩一隅,自是日夜宵想重振昔日雄风。
他们想要阿虞,以血衣族真正的祭司的身份回归曜国的阿虞,这便是他们最大的目的。
倘若仅仅只是这样,大不了就是和缅疆打上一仗,阿虞是公子的人,谁也不能抢了去,到时候以大豫如今的兵力,胜算并不小。
可他们奸诈之处在于谋划已久,早就渗进了大豫境内,还勾结了盛家和薛衍,在依云镇上图霸多年,扎根极深,又在落霞、水光二村养出一批混沌珠,借竞价会为他们聚敛财富。
公子要想从根底拔了他们,此时决计是走不得的,阿虞更不能离了公子的视线,这才滞留至此。
哪怕戴着轻薄的假面,九苏也能看到阿虞脸上的血色在刹那间褪尽,眼中燃着的光亮也倏地暗了下去,那搁在桌上的拳头先是狠狠攥紧,而后无力地松开。
阿虞咬着下唇,心血翻滚,目光怔怔地盯着指尖:“地动……”
世人都说血衣族的祭司能断听命,知天灾,其实那正是精湛高超的占卜之术,阿娘心性坚韧,但灵窍聪慧不敌真正的祭司天女,只能日夜苦学,强记强识,勉力应付曜国的不时之需。
阿虞不由后悔当初没能早日体谅阿娘的苦心,在阁楼只学些杂乱无章的东西,对占卜星象之术反而最不上心。
九苏看她撑着桌面的手指都发青了,急忙安抚道:“消息是两日前的,公子一宿没睡,在上京和柳州附近都做了安排,十里也放了赤霰,赤霰为信,乾坤盟的人会比赈灾军队更早到,你放心,他们个个都是高手,我们却鞭长莫及。”
九苏说的这些,阿虞其实都懂,阿娘和师父对阿虞而言很重要,将心比心,阿虞也是容尘至关重要之人,他瞒下消息,是怕她关心则乱,平白搭了性命。
柳州又险又远,她就算赶过去也施救不及,恐怕还会自身难保,现在只能希望七羽和十里反应够快,能顺利将人带出来,只要避过天灾,再厉害的敌人,乾坤盟也应付得过来。
周遭人声忽然静下,门口缓缓走进一行人。
是胡晚春来了。
阿虞和容尘温和望来的眸光对看一眼,暂且收了心神,看向那些逐步靠近的人。
为期三日的竞价会,现在才是重头戏。
胡晚春仍是一身黑袍出面主持大局,所有意兴阑珊的与会者立即来了精神,伸长脖子往那些人手里端着的盒子瞧去。
“诸位久等了,本次竞价会最后一样珍品已经备好,各位看过出价,可不许随意摸藏。”
有人迫不及待地站了起来:“胡老板放心,我等就是为这些珠子而来,要是成色够好,多少钱我们都出得起!”
“都说大豫的商客财大气粗,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胡晚春客套地说着,轻飘飘地看向阿虞。
当日在驿馆醒来才知道这丫头摆了自己一道,但又一时奈她不得,偏偏水光村和落霞村的养珠人也接连出事,胡晚春只能紧赶慢赶地将已经养好的一批下品混沌珠运来,以次充好,先把这群商客骗过再说。
现在见到阿虞完好无缺地坐着,胡晚春心中恨意难消,面上却尽是笑意:“没想到还有这么年轻的小姑娘,不知道是哪家商号?”
阿虞剥开一个橘子吃着,故作不解:“难道不是有邀请函又出得起价的,就可以来参会?胡老板是要告诉我,参会还有年龄约束?”
胡晚春讪笑道:“自然是没有。”
“胡老板只管让我们瞧过竞品,只要东西好,钱我们多得是。”
阿虞也将财大气粗展现得淋漓尽致,身周立刻有人应和:“是啊,都遮遮掩掩多少天了,快把东西拿出来吧!”
胡晚春向后吩咐:“上货。”
一群侍者侍女便端着盒子分开几路送往每一桌,还不忘叮嘱不可随意触碰,只能用眼观摩。
珠子也送到了阿虞的桌上,只一眼,阿虞就看出这些东西上不得台面。
邱小风先行探过路,发现两个村子的村民都是养珠人。
混沌珠认主,但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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