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以臻低头看了一眼怀中人,只觉得她脸色更苍白了些,面色顿时一变,伸出手指去探女人的鼻息。
那里似乎已经没有了任何气流进出,慕以臻立刻慌了神,他轻轻地喊了两声“阮青柠”。
无人应答。
慕以臻迅速地俯下身子,将阮青柠的脖颈托起,尽量让她向后仰,随后一手压在她的额前捏住她的鼻子,另一只手抬起她的下颚,深呼吸一口气就对准那张微微开启的双唇吻了下去,将吹出来的气流尽数地送进她的气道中。
反复两次之后,他将脸转向一边,听到来自身下人呼出来的气流时,才心里松了一口气。
在将人工呼吸又重复了两次之后,阮青柠似乎才又恢复了自主呼吸。
慕以臻的唇色隐隐透着一抹苍白,他喘着气,胸腔里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盯着仿佛一碰就碎的娇弱女人,一副无从下手的模样。
从来没有过这种近乎束手无策的绝望感。
然而怀里的女人在轻轻地咳嗽了几下之后,颤动着睫毛,终于缓缓地睁开了眼。
“你醒了?”
慕以臻的眼里闪过一道喜悦,他把悠悠醒转的人抱在怀里,丝毫不敢用力,像是对待着一块易碎的稀世珍宝般。
阮青柠没想到自己还能醒来,她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他们仍然呆在原地,眼前的男人浑身狼狈着,一双眼睛却灼灼有神。
她的目光下移到自己被绑缚的双手上,白色的衬衫布料极好,保护着她的伤口免受冷风的吹袭。
眼眸动了几下,阮青柠闭了闭眼,想要把鼻头的酸意给忍下去。
再睁开眼后,她艰难地抬起手。全身上下没有一点力气,这一点动作仿佛就耗费了她所有的精力。
慕以臻有些怔然,但还是下意识的握住她探上来的手,看到她想要开口讲话,立刻凑近她的唇边。
微弱的气流喷在他的脸上有些痒痒的,断断续续的话音透过空气传达到他的耳中,最后直击心底。
“慕以臻……我想回家……”
她想看看豆豆,如果她就这么离开了豆豆一定会很难过的。而且她才刚刚明白自己的心意,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在她生命里的举足轻重,怎么就可以这么悄无声息地离开呢。
再醒过来之后,也许是经历过了一次死亡,也许是慕以臻对她的不放弃,她枯竭的心里缓缓有了一丝滋润,那股求生欲望就像是一棵小树苗一般缓缓地成长,最后在她心里扩成参天大树。
慕以臻低头在她唇上吻了一下,冷硬的下巴线条此刻都柔和了,他允诺:“好,我们回家。”
阮青柠点点头,他低声却有力的话就像是一张网,将她密不透风地保护了起来,在这片风雨欲来的山林中,让人从心底渐渐地安定。
慕以臻慢慢地将她翻转到自己的背上,两只托住了她的腿窝,微微弯下了身子,确保她可以趴在他的背上不会掉下去。
阮青柠紧贴他的后背上,两只手乖顺地圈住男人的脖子,宽阔厚实的肩膀给了她极大的安全感。
打量了一下四周,慕以臻决定从另一边下山。他原来走的那条路丛林太过茂密,连他一个人穿过来时都感觉到有些艰难吃力,更别说背上还有一个人了,根本就走不通。
下过暴雨后的山路陡峭湿滑,表层黄色的泥土被冲刷过后,部分地面裸露出底下被雨水涮洗得光亮的石头,踩上去一不小心就可能滑倒。
慕以臻小心翼翼地慢慢踩点,丝毫不敢疏忽大意,他摔下去没事,但他身上还背着一个身体虚弱的阮青柠,她可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这条路不太好走,周遭的灌木树丛早就已经被塌方的山路连累着一齐冲下了山,空空荡荡的只有远处稀疏的几棵树还顽强地屹立在那里。
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经受过暴雨洗礼的山头更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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