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角落里的那颗桃树落下了几片花瓣,意味着春就要过去了。
这些日子许小闲没有出门,他在看书。
那本《大辰山河志》已经看完了,现在他大致知道自己在哪个位置——和前世的地理完全不一样!
你说不一样吧,偏偏这大辰皇朝的许多城市名字又和前世一样——比如京都长安,比如江南苏州扬州等等。
而凉浥县在凉州之北,再北边就是塞外,那里是魏国。西边还与云国接壤……许小闲大致画了一幅这地方的地图,不太美丽啊。
大辰立国十六年,国内倒是四方平定,但边疆地区却时有战争,尤其是这北凉府的边塞。
这地方最大的威胁来自于北魏,凉浥县距离边境大致三百余里地,北边还有军事重镇上阳城,那地方驻扎了大辰十余万边军。
而今大辰与北魏看起来关系有些复杂,一方面吧,这凉浥县有许多魏人经商,但另一方面两国在边境上似乎又剑拔弩张。
还好的是最近这两年两国的关系似乎又缓和了一些,据说双方都很克制,前线的冲突少了许多。
这是个事实而非的历史,看起来很像是曾经的大唐,只是许小闲确定这真的不是大唐,因为当今皇族姓唐而不是姓李,那些牛掰的人物也都不存在。
好吧,就算存在,作为一名扶贫干部,许小闲必须承认自己对历史真的两眼一抹黑。
放下手中的笔,收起了这张只有自己才看得明白的地图,许小闲起身走出了闲云水榭。
既来之则安之,打仗也和他没有半文钱的关系,若是北魏人打下了上阳城……那老马得退休了,得买一匹脚力好的年轻马,毕竟到时候能够跑得更快一些。
阳光洒落在前院,常威趴在地上晒太阳,这货好像已经认命了,最近不再乱吠,见了自己这主人那尾巴也摇得飞快。
只是这货好像痴迷于骨头,每天啃得咯嘣脆,牙口不错。
稚蕊也安静的坐在那颗桂花树下绣着花,来福在修剪着院子里的那些散乱的树枝儿,岁月静好,一片温馨和睦。
这是许小闲喜欢的日子,他搬了把凉椅在稚蕊的身边坐了下来,稚蕊心肝儿一颤走了神,那针就扎在了指尖,“哎呀……!”
稚蕊甩了甩手抬起来一瞧,指尖冒出了一滴殷红的血来,她将指头塞在嘴里抿了抿,偷偷看了看自己少爷,许小闲在偷偷的乐呵。
“稚蕊,”
“嗯。”
“那案子,最后是个什么情况?”
“哦,早就公布了,杨员外那儿子杨清泉成婚的那天晚上……也就是三月初二,酒席散了之后闹洞房惹的祸事。方旭是杨清泉曾经的同窗好友,家里也在西市有个铺子卖些杂货。”
“新娘子在西市的名声有些不太好,这方旭听说了一些,那晚上喝得有些多,就忍不住将这事告诉了杨清泉。”
“这位杨公子哪里受得了?就迟迟不肯进洞房。结果呢,青龙寺那花和尚翻墙进去了……”稚蕊脸儿微红,不好意思的又道:“新娘子被那和尚得了便宜,这和尚也是该死,他正要离开的时候,那郑屠夫也翻墙进来了,这郑屠夫此前和那新娘子有、有些不清不楚,郑屠夫当晚也喝了许多酒,他还拿着一把杀猪刀。”
许小闲一怔,“这郑屠夫夜会情人带把杀猪刀干啥?”
“他交代了,他是想来杀新娘子的,因为他是个鳏夫,新娘子曾经答应嫁给他,却没想到变了挂。”
“哦……郑屠夫正好撞见了那和尚,于是把那和尚给杀了,丢在了彩云湖里?”
“嗯,就是这样的。”
“那姓方的又是怎么回事?”
“那姓方的酒后乱了性,他垂涎于新娘子的美色,将新郎官给灌醉了之后也去了洞房,结果看见的是满地的血和已经上吊了的新娘子,他自然被吓得半死,正要离开,却不料新郎官醉醺醺的进来了。”
“新郎官也瞧见了这洞房里的惨剧,酒被吓醒了,便认定姓方的是凶手,那方旭有口也说不清,二人扭打了起来,姓方的捡起了郑屠夫遗留下来的那杀猪刀,杀死了新郎官,还砍下了新郎官的脑袋。”
“郑屠夫抛尸之后才想起惊慌中杀猪刀留在了洞房,于是又溜了回去,结果看见的就是新郎和新娘都死了,刀也没找到,就是这个样子。”
故事倒不复杂,许小闲也没去想这破事,随口问了一句:“那新郎的头颅找到了没有?”
稚蕊摇了摇头,“那姓方的说丢在了城外,却未曾找着,估计是被狗拖走了。”
许小闲这时候才微蹙了一下眉头,有些不合情理,不过他还是没去在意,自己可不是官差,这事儿和自己也没有半文钱的关系。
季县令交了差,没有再来府上送那婚书,他已经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他躺在了椅子上,阳光透过新绿的树叶洒在脸上,有些痒痒。
他挠了挠,想起了自己的短期目标,问道:“稚蕊,还是没有卖地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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