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现在,他也没有意识到,那医院里躺着的人是自己的儿子。
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宋玉正在喂贺堪吃晚饭,是流食,他却并不关心。
宋玉与贺堪看着门口的人,一瞬间都呆住了,最后也是宋玉先反应过来,他将饭盒盖好,道:“你们先聊,我出去了。”
本来想着要不要叫一声叔叔或者校长,但想起那天校长室门前的贺堪,宋玉就知道自己叫不出口。
贺堪看着宋玉出去,然后看着自己的父亲进来,虽然自己的身体无可奈何,但是脸色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了许多。
他的脸色寒冷无比。“你来干什么?”
校长看了他一眼,却是没有一点心疼,就算是怜悯,也没有丝毫,他毫不在意,在远处的椅子上坐下。
“怎么回事?还住院了?你妈呢?她怎么不来照顾你?”
贺堪的脸色在他的话中颤抖起来,同样也是肉眼轻易可见的颤抖。他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实在是不敢相信,这个人竟然是自己的母亲爱了一辈子的男人。
“我问你话呢!听不到啊?”他有些恼怒。
贺堪看着他,半晌之后却是别过脸去,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想要将自己的情绪叹出去,好让他听不出自己的情绪,可是他没有做到,他的声音还是颤抖得可怕。
“她去世了。”
这句话落下。
病房里的谁都没有再出一点声音,校长就这么看着他,直到最后走的时候都没有说话,而贺堪,他也就这么没有看他,直到最后,他都没有看这个男人,这个叫做自己父亲的男人。
校长走了,宋玉过了很久才进的门,可来到贺堪的床边的时候才发现,贺堪睡着了,手里紧紧的握着他母亲儿时就送他的那本书。
像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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