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高照,跟焦县不同,新洲府人口密集,街道上来来往往全是行人,小贩的叫卖,往来季风吹起铃铛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嘈杂又充满生机。
关瑶拿着刘祁给的信件,想着出门前陈喜贝口中的路线,好半晌才找到了女院院长孙直的府邸。
这府邸很是气派,处在中心街,朱红色的大门上面是孙府的牌匾,门前还有两个精壮家丁守着。
“你好,我找孙院长。”关瑶走近,对其中一个家丁说,把手上的引荐信递给对方。
家丁先是仔细扫了她一眼,这些年这样上门的人太多了,很多都不一定有引荐信,只是拿了个信封自荐。
看她淡定自若的模样,身上衣服整齐干净,料子算是上等,家丁才俯身抱拳,“客人您稍等。”
关瑶在门口等着,虽然她不算什么大家闺秀,但是做做样子还是会的。没有东张西望,挺直了腰板站在门边,安静等着。
接到家丁的引荐信,孙直打开,先看的落款。看到刘祁两个字,不敢置信地眨眨眼睛,把信件折起来,然后默数三秒,再打开。
“怎么还是他?”孙直自言自语,京城谁人不知刘祁的驴脾气,想不到有生之年跟刘祁吵完架他居然还能收到对方的信。
捋了捋胡子,孙直瞪了家丁一样,“还不快请客人进来?”
还好自己没有给那位小姐摆脸色,家丁心里暗自庆幸,看主人家的模样,这应该是个贵客。愣了两秒,连忙跑出去,却又被孙直叫住。
“算了,我亲自去接。”孙直快步走上前,把碍事的家丁推到一边,他真的迫不及待要看看能让驴祁认怂的人长什么模样了。
关瑶本以为会是家丁来请他进去,不曾想来了个小老头,看着还挺精神的,也行是管家一类,看来师傅跟这院长关系还不错。
“是阿瑶吗,你,刘祁兄的关门弟子?”孙直走出门,热切地看着关瑶,女娃子长得不错,也没个三头六臂的嘛。
“孙院长好。”不管对方多热情,初次见面守礼数一点总不会错。
孙直笑眯眯悄悄地打量了她一眼,虚拉着人往院子里面走,“孙院长多见外,叫我孙伯伯便是,快进来聊。”
他越是这么好,关瑶心中的怀疑就越是深重,如果她没记错,师傅应该是跟这个人有旧仇的啊。
院落里看着倒是挺亮堂的,地面打扫地很干净,不像是有问题的人。
“上茶。”把人带到前厅,孙直吩咐下人,“贤侄快坐。”
“驴,刘兄在信里说,你和廖姑娘要进女院?”既然是自己人,孙直便也没有多打官腔,但是他现在还真不觉得女院是什么好的选择。
看样子不是坏人,关瑶松了口气,虽然相信师傅的眼光,但谁能保证人不会变,点了点头,“嗯,想进去学习一下,体验生活。”其实主要是体验一下古代的教育生活。
“体验生活,”孙直重复着这四个字,越想越觉得这字用的精妙,看来驴祁的关门弟子还是有点东西的,“那我给你写个信,过两人你和那位姑娘去报名便是。”
说着就要转道去书房,茶却刚好在此时上来,孙直想了想,还是决定留在前厅先喝点茶。
“不过…”停顿了一下,刘祁当年跟他也算是无话不谈的好友,有些坑还是别让自己人踩了,“女院的教学,其实不算太好,兴许还不如刘兄教你的。”
嗯?关瑶好奇地歪了下脑袋,这话怎么说,但是面上不能太过直接,“孙伯伯过谦了。”
苦笑一声,长叹一口气,孙直看向前方想起来过往的事情,“怕是过誉了。”
他最初是想着让女孩也能接受教育,看到读书人的世界,获取谋生的技能。而不至于像他姊妹一样,终身囚于后院的家长里短。
当初刘祁便嘲笑他,说开个狗屁女院,最后都要沦为贵族的后花园。
他不信,坚持认为自己可以只对寒门女子开放。却没想到,哪怕是免费的学校,一些家里根本不会给女儿来读书。
学院不出名,生源不足,资金不够,招到的老师也都是些歪瓜裂枣。刘祁初来还帮着投了不少钱进去,那家伙,嘴上比谁都赢,行动上却也比谁都强。
后来,实在没办法,他才向贵族女子招生。却也因此跟刘祁一刀两断,从此不复联系。
如今收到他的信件,哪怕是为了别人,他也很是开心了,“你师傅说的不错,这女院,已经成了贵族的后花园,镀金所了。”
关瑶皱眉,世家相簇,蔑视律法,她还以为只有京城才会有,不曾想新洲府竟也是如此吗?
“当初我们因为女院开放对贵族招生而绝交,今日他居然会为你跟我写推荐信……”孙直感慨着,“你有个好师傅。”
关瑶心里一酸,她是真没想到刘祁之前的犹豫躲闪居然是因为这个。也还好她出来前,把积分都换成了养生丸,留在了焦县。
有了那些药,刘祁再平平安安顺利活上十几二十年不是问题。
“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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