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桌,有一位三十出头的单身母亲点了一个清汤火锅,给五六岁的孩子吃。那孩子约莫七八岁,身材瘦小,眼睛有点斗鸡眼,嘴巴中缝裂开,有点兔唇。火锅冒着热气,那位年轻的母亲盯着锅里烫熟的菜,第一时间把美味食物装在男孩的碗里,再吹几下喂给他吃。
可能是浸了汤汁的油条非常烫嘴,男童被烫了一下,气愤地一甩手打碎了碗。
中年母亲窘迫极了,见有些人在看热闹,便伸手捏了一下男童的大腿。
男童疼得哇哇大哭,抡起拳头就往母亲背上砸,“坏妈妈!坏妈妈!”
女人眼泛泪花,抓住男童的手,“儿子,刚才没烫到吧?不许说我是坏妈妈啊,我是世上最好的妈妈,世上不会再有谁比我对你更好了。你千万不要说我是坏妈妈,那可是拿刀子割我的心。”
男童似乎完全听不懂,仍是一个劲的吵闹。
陈瑶看得出神,眼眶发红。前世,她要是领了工资,也会带脑瘫儿子去外面吃顿好的。可惜儿子总是不争气,要么不好好吃,要么就弄这弄那,有几次被服务员赶出店,狼狈极了。
章弘霖:“陈瑶?”
王瑞华问:“陈瑶,你看什么呢?”
章弘霖和王瑞华并排坐在陈瑶对面,陈瑶能看到的景象,两人必须扭头才能看到。他俩扭头看了一下,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场面需要紧盯着。
陈瑶伸出大拇指拨弄一下眼角,“看一家人吃饭,有点想家了。”
“想家的话,中秋节可以回家。”
章弘霖说得轻巧,陈瑶想回家哪有那么容易?“章先生,你刚才喊我了?”
“你学业怎么样?”
“还行,尽力保持中上游。”
“陈瑶,你也太谦虚了,咱班的第一名永远是你,都不给其他人机会。”王瑞华说的是大实话,整个班也找不出第二个比陈瑶还用功的人来。再加上她本身脑子也不错,想在学校学业上赶超他是很难的。
陈瑶次次拿第一也是有目的——保证各种奖学金落入囊中,保证生活费。
章文婷感叹道:“学姐,你真是太厉害了,军训这几天我打听了一下其他同学们的分数,好多都比我高,他们真的是尖子生中的尖子生。你能一直保持第一,真是太厉害了。”
“厉害什么?我只不过把别人用来玩的时间拿来学习罢了,你要是肯花时间你也可以的。”
章文婷不太同意陈瑶的说法,在她看来,学习更多的是拼天赋,有些人天生学习能力好,上课随便听讲就能考出很好的成绩。而有的人天天埋头苦学,搞题海战术,做一摞又一摞的卷子,背一篇又一篇的诗文,学习苦学习累还是无法当全班前几名。此外,她高中努力就是为了考上大学后,趁着没有生活的压力,好好享受大学生活呀,学习只是配角。
当然,这些话章文婷是不敢当着章弘霖的面说,不然他能被教训三天三夜。“这是学姐保持第一的秘籍,我得拿个小本本记下来。”
陈瑶捂嘴笑,“文婷,你也太可爱了。”
章文婷说:“大家还愣着干啥?赶紧去调蘸料。”
经由章文婷提醒,王瑞华起身去调蘸料,章文婷立刻跟着去了。
章弘霖说:“陈瑶,等会儿吃完火锅,我有话跟你说。”
也不知道章弘霖要说什么事儿,但陈瑶现在有一件事不吐不快。“那天你托我同学带饭,干嘛那么麻烦呢?”
“不麻烦,有工厂的人请我在你学校附近吃饭,我觉得味道不错就打包两个菜给你吃,反正有人结账。”
虽说那两样菜和饭没有花章弘霖的钱,可那也是人家看在章弘霖的面子上才肯付。归根究底,陈瑶还是欠下了一个人情。“章先生,请你以后不要再这样了。”
“不要哪样?”章弘霖有点困惑,难道送饭送菜给她吃不好吗?明明那么好吃又下饭。
端着一叠红辣辣蘸料回来的章文婷插嘴问:“哥,你问啥哪样?”
章弘霖:“没什么。”
陈瑶走到调料区,靠墙摆放着一个木架,一溜的搪瓷碗里装着各式调料,每个搪瓷碗上都贴有蘸料名称,酱油、香醋、香菜、牛肉酱、花生酱之类的。
陈瑶能吃辣,想着火锅已经够辣了,调料还是清淡些。她放了腐乳、麻油、香醋、香葱和蒜末。
当她返回的时候,看到章弘霖,手里拿着一小碟蘸酱,非常简单,就是蒜泥和香油。
鸳鸯锅上来了,一边是飘着姜片、红枣、香菇的清汤锅底,另一边是漂浮着许多辣椒的红油汤底。桌子底下有个简易的煤炉子,服务员往里塞了几根柴,火势渐旺,鸳鸯锅底逐渐加热至沸腾。点的配菜也上齐了,围着鸳鸯锅摆了一圈。锅底沸腾后,章文婷先把不易熟的荤菜下锅,再将蔬菜下锅。
刚出锅的涮菜很烫,陈瑶习惯放凉再吃。鸳鸯锅里,清汤锅底这边漂浮起来白色的鱼丸和让人垂涎欲滴的牛肉丸,串在竹签上的虾放入不到一分钟就变成红色,新鲜翠绿空心菜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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