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的火车站里灯火通明,人潮汹涌。
火车站已启动春运应对措施,车站的广场上搭着绿色和黄色的棚子,一些乘坐特定车次的旅客们就在黄绿色棚子里候车。火车站里到处都是拖着蛇皮袋或拉着拉杆箱的人,大多数人的脸被风吹到麻木,没什么表情,只能一蜂窝地往里挤。车站到处都是巡逻的特警,遇到长相奇怪或行为异样的人会要求出示身份证。
像王瑞华这样长相白净,只背着一个灰色书包的人,算是很少见。
人流最密集的地方除了候车室,就数售票厅。高达七八米面积有好几百平方米的售票厅,一共有十八个售票窗口,原本该是非常宽敞的,此刻全是密密麻麻的人头,犹如倾巢而出的蚂蚁。排队买票的队伍从售票厅里延伸到露天广场上,每个在等待买票的人脸色皆是急躁不安。火车票非常紧张,有些人排了好几天的队,不想买座票非要买卧铺票,结果几天下来,非但卧铺票没了,连硬座票也没了。也有的人运气好,刚有人退了票就被捡了漏,顺利买到。更多的是从这里直达家乡的火车没票了,必须考虑中转地点,试试能否买到票。
王瑞华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刚好排在售票厅门口与露天广场交接的地方。看着数不清前面排了多少个人,他庆幸没让陈瑶一起跟来吃苦,又有点犯怵不知等到什么时候。
排队买火车票真的是体力活。
已经到了晚饭点,一些人从兜里或包里拿出八宝粥、面包、鸡腿等食物果腹,也有些人扛不住饥饿,撤出队伍去外面觅食。王瑞华早有准备,拿出在食堂买来还热乎的萝卜煎饼,两个煎饼下肚,体力恢复了些。就是大厅里人太多,各种口音交杂着,各式气味交织,让他的鼻子很遭殃。
到了夜里十一点钟,终于轮到王瑞华买票。
售票员穿着统一制服,冲着扩音器说:“买到哪里的?”
王瑞华报出地级市名字,又补充说:“买两张明天晚上七点以后的卧铺票。”
售票员查询后说:“只有一张卧铺票。”
“那两张硬座票有么?”
“没有硬座票,只剩下无座。这张卧铺票还是人家五分钟之前退掉的,你要就赶紧的。”
“那就买一张卧铺票和一张无座票,多少钱?”
王瑞华掏钱买下两张票后,坐了一辆人力三轮车回学校,睡了五六个小时。次早,他照常起床,去陈瑶宿舍楼下等她。
等了五分钟,陈瑶走出宿舍楼,一眼就看见了王瑞华。“班长,昨儿买票还顺利吗?是不是花了好多时间?”
“还行,咱们运气好,买到了一张卧铺票。”关于买票的难处,王瑞华只字不提,她不需要知道买票多辛苦,只要顺利把票交给她就行。
陈瑶反问:“那另一张票是硬座票?”
“这个车次的硬座票全卖光了,只有无座票。”
一张无座票,一张卧铺票,差别不是一星半点的大。陈瑶大一和大二寒假回家,早已知道买票有多难,能买到票已经很厉害了,没得挑。“班长,谢谢你。无座票多少钱,我给你。”
“陈瑶,我是男生,怎么能让你无座?”王瑞华把狭长的硬卧票交给陈瑶,“收好了,晚上坐车要出示这张票才能进站。”
陈瑶不肯收。
王瑞华劝道:“陈瑶,要是有两张卧铺票,肯定是咱们一人一张。可不凑巧,只有一张卧铺票,当然是女士优先。”
“班长,咱们之间别客套。你也知道我不是什么娇小姐,在火车上站一夜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只要能回家就行。你不一样,你也不需要吃这样的苦。把无座票给我,不然我另买票回家。”
王瑞华对倔强的陈瑶实在是无计可施,又不甘心给她无座票,“陈瑶,别急,容我想想。”
陈瑶说:“没啥好想的,你买的卧铺票自然该是你的。”
卧铺票来之不易,绝不能浪费。如果非要说公平的话,那就只能两人轮流去卧铺睡!
王瑞华提出这个建议后,陈瑶不大认同。在他的软磨硬泡之下,她才答应了。
“班长,既然卧铺是你我轮流去睡,那么买票钱应该平分。”
陈瑶执意要把两张票的钱全部加起来,再对半平摊。他劝说无果,只能收了她的钱。
两人一起去食堂吃了早饭后,再相约去逛街,买了些火车上吃的和接家里人的食物。逛完街,两人在外面随便吃了点东西就返校午休。
下午五点钟,陈瑶和王瑞华各自拿着行李,乘坐三轮车去火车站。
骑人力三轮车的车夫很健谈,先是问了两人学什么专业,又问两人是什么地方的,攀谈了几个回合后,他感叹道:“你俩看起来真配,是老乡,又一起读大学,大学里谈恋爱了,等毕业后再结婚,相互之间知根知底的省得相亲。”
“大爷,您误会了!我们只是普通同学!”
“小女孩脸皮薄,这有啥不好意思承认的?”
被误会了,怎么能承认?陈瑶咬唇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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