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时分,茶几上摆着黄花菜炖鸡、炒萝卜、炒青菜、蒸咸肉片、蒸鱼干和蘑菇炒肉,和一大瓶可乐。
黄花菜与鸡皮呈同一种颜色,鸡肉的香味香飘十里,鸡汤上浮着一层薄薄的鸡油,看起来美味又大补;白萝卜切成细条加了一点干辣椒,散发着萝卜的清香;鲜翠欲滴的青菜被热油炒熟后,带着淡淡的甜味;肥瘦相间的五花肉晒成的咸肉,切片后蒸熟,肉片微微卷起,肥肉部分蒸得透明有点油分溢出,瘦肉部分呈暗红色,飘出咸肉特有的香味,非常下饭;一条条筷子长的鲫鱼晒干后清蒸,轻戳一下,鱼肉和鱼骨分离,连骨头都能吃掉;撕成小片的蘑菇与肉丝同炒,鲜香味美。
靠着茶几只有两个木扶手椅,只能坐两个人,家里又没有小凳子,那岂不是有两个没座位?刘翠萍认为不妥,急于去买小板凳。
“妈,这一顿将就着吃,吃好了再睡一觉,睡醒了晚上去买也不迟。”
“没错,阿姨,我坐地上就行。”
王瑞华拿了个纸板垫在地上,一屁股坐下。
刘翠萍说:“小王,你是客人,也是托你的福,我们才能住这么好的房子,哪能让你坐地上?你和瑶瑶坐沙发上去。”
“阿姨,咱们都这么熟了,说什么客人呢?我觉得坐在地上挺好的,方便夹菜。”王瑞华说完,左手抱住大瓶可乐,右手用劲拧开可乐瓶盖。
“我要喝!我要喝!”
陈玲双手端着碗,跪在王瑞华身边。
“少倒点,玲玲,天气这么冷,女孩子不要喝这么凉的。”
可乐在陈家是稀有饮料,爱喝可乐的陈玲哪能放过这个喝可乐的机会?“不,我要喝好多!”
王瑞华给陈玲倒了满满一碗。
接着,他又倒了满满三碗可乐。
刘翠萍和陈瑶没好意思坐木椅子上,皆跟王瑞华一样找了硬纸板铺地上再坐下,陈玲一人独坐椅子。
刘翠萍说:“小王,我没什么好东西招待你,也不知道这些家常菜合不合你的口味,喜欢吃啥就吃啥,饭管饱。”
王瑞华说:“阿姨,这些菜看起来色香味俱全,一定非常好吃,我都迫不及待想吃了。”
“好,大家开始吃吧。”
刘翠萍眉开眼笑,给三个年轻人每人盛了一碗黄花菜炖鸡汤,王瑞华和陈瑶各得一个鸡腿。
陈玲不干了,嚷着要吃鸡腿。
王瑞华知道陈家一年到头开荤也没几次,陈瑶和陈玲姐妹俩定没什么机会吃鸡腿,他便毫不犹豫地把鸡腿夹进陈玲碗里,“陈玲,鸡腿给你吃,要啃干净哦。”
“好!”
陈玲伸手抓起油浸浸的鸡腿,双手并用塞进嘴里,开始啃食。
刘翠萍本想狠狠打一下陈玲的手背,又担心用力太重会打掉鸡腿,没的浪费一个好鸡腿。她只能动嘴皮子教训,“玲玲,你过了年都十六岁了,怎么还跟三岁小孩一样?没感谢你小王哥送你鸡腿吃,还用手抓鸡腿!教了你多少遍,做人要有礼貌,谁给你东西吃就要说谢谢,吃东西不能用手抓,得用筷子夹住啊!”
陈玲充耳不闻,如饿狼扑食,撕咬鸡腿。
刘翠萍哀叹一声,“瑶瑶,你还说送她去读书,就她这样,谁愿意教她啊?也就我这个当妈的能对她有点耐心,到了学校的老师那,一个老师管七八十个学生,还不是让她自生自灭?”
“妈,您不要老用成年人的标准来要求玲玲,她做不到的事情,你冲她发脾气也没用。你就把她当成三岁小孩,哄着她点。至于她去上学,肯定是读特殊学校,一般特殊学校没多少学生,一个老师手下也就几个学生,肯定会重点关注玲玲的。”
“瑶瑶,难道你真认为会有学校收玲玲读书?她十六岁了,不是三岁啊。当她三岁的时候啥也不会干,我还能安慰自己她年纪还小,可她已经十六岁了还这个熊样,再过一个十六年,她三十二岁,我都五六十岁了,还能养她多久呢?”说到这里,刘翠萍忍不住掉泪。这个家没了陈东喜,她有大女儿陈瑶还能撑住,可小女儿陈玲拖了这个家的后腿,她每天睡前都祈祷能活得比陈玲久,那样陈玲才不至于太可怜。
陈瑶递出一方洗得漏了几根线的手帕给刘翠萍擦泪,“妈,今天下午我就出去给玲玲找学校。”
“陈瑶,我跟你一起去。”
“班长,你坐了一夜的火车没睡,还是补个觉为好。”
“你不也没睡?你都能扛住,我也精神抖擞呢!”
话毕,王瑞华端起一碗可乐,“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总会有点缺憾,陈玲十六岁是不小了,可人生有好几十年,她还有好长的人生路要走。她肯定能上学,学会自理,学会独立,学会读书,学会写字。咱们大家都要对她有信心,让我们为了陈玲的美好未来干杯!”
“小王,你说得太好了,借你吉言,玲玲以后会很好,大家以后也会过得很好。”刘翠萍教陈玲端起可乐碗,与其他人碰杯。
天气冷,三人都是浅尝辄止,唯有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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