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元良并未多想,乖顺地应了。
父子俩说完话便各回各屋,长年家的早已把两人的热水送过去,温有山沐浴后简单吃了些东西倒头就睡,温元良则带着两个弟弟去学堂。
一觉醒来,天色已晚,温有山默默想着陈宁雅,归心似箭又不得不在县城继续逗留,不由得轻叹一声,起来让长年备好礼,独自前往何氏布庄。
徐掌柜这会儿正送走最后一位客人,打算打烊,见着温有山眼睛都亮了,“哟!这不是温老爷嘛!稀客稀客啊!”
温有山苦笑了两声,“徐掌柜别来无恙,还有,你就别挖苦我了,我可不是什么老爷,你喊我一声老弟就成了。”
“这可不行!我家老爷还想跟您称兄道弟,我怎么敢喊您老弟,快快快,后院请。”徐掌柜高兴地说着,又让小二去何府报个信。
他做这些事情也没瞒着温有山,从徐掌柜的态度温有山大概心里有数。
时隔许久,再次进入布庄后院,温有山也是感慨良多,想当初他第一次上门还是个畏畏缩缩啥见识也没有的庄稼汉,这才过了多久,已经能独当一面,甚至连府城的大街小巷都转熟了。
徐掌柜奉上茶,呵呵笑道:“温老爷,听说您又买了个铺子,却迟迟未开张,不知是做何买卖,我也好去捧捧场。”
温有山回过神来,正好捕捉到徐掌柜眼底的一丝紧张,很快就回过味来,哈哈大笑,“那铺子我打算做食肆,不过还没想到,就先放着,反正那本来就是饭馆,收拾起来也不费劲儿。”
徐掌柜心下一松,笑容都舒张开了,“食肆好啊!民以食为天,开食肆肯定赚钱。”
只要不是开布庄就好了,徐掌柜心下默默吐槽了一句,笑容越发真诚了。
温有山也不戳破,打量着布庄后院的布局,盘算着自家铺子怎么修葺。
没一会儿,小二便领着两个人进门,为首的那位温有山见过,正是何老爷。
要说这何老爷也是个传奇人物,何家本来只是小富之家,是何老爷一人将何家发展到如今庆安县首富的位置,又因为乐善好施,何家在庆安县的名声不错,就是大户人家总少不了几个不事生产的二世祖,平添了许多坏名声。
温有山在看到何老爷的时候便起身了,朝何老爷作揖,何老爷赶忙虚扶了一把,温和地笑道:“温老爷贵人事忙,想见你一面不容易啊。”
温有山嘴角勾了勾,沉稳地回道:“我就是再忙也比不上何老爷日理万机,这不,刚回来听到下面人禀报就马上过来了。”
温有山这谦逊稳重的样子深得何老爷的喜爱,这般宠辱不惊的心态难怪能从一个一无所有的庄稼汉发展到如今的境地,这般想着,何老爷越发和善了,沉吟道:“想来你也知道了我的意思,我们布庄大部分绸布都是从你那边进的,不管是成色还是质地,都不会逊色江南西南那边的货,可以说各有千秋。
你这边的布也有自己的特色,再加上都是一个县的,从你这边进货我也能省下不少麻烦,还能跟着商队走出棣州,只是商队一年就出去一趟,所以我这要的货量不能少,当然,在商言商,我们可以预付两成的定金。”
这也是大部分做生意的模式,温有山并没有露出欣喜的神色,反倒是有些苦恼,“说实在的,何老爷的生意我很想做,可是我的情况想来何老爷也清楚,我们家如今就是小打小闹,铺子摊得不大,若是风调雨顺,无病无灾的我自然能准时给何老爷供货。
可若是出了点什么意外耽误了货量,我却是赔不起何老爷的损失,所以这生意我不敢拍着胸膛应下来。”
何老爷和徐掌柜对视了一眼,倒是有些惊讶,“没想到温老爷考虑得这般周到,你说的情况倒也是有可能发生,这样,我们可以在契约书上写清楚,只要温家有货,便先紧着我们何氏布庄,若是货量不足,就看你那边能提供多少,有多少我们要多少,按照实际情况结账,如何?”
这回换温有山吃惊了,他压根没想到何老爷这般好说话,既然人家诚意十足,他自然不会把送上门的生意往外推,当下便同何老爷拟定了契约书,当然,因为温家的作坊还没扩张,这份契约书得后年才能生效,明年还是能供多少供多少。
温有山一走,徐掌柜疑惑地问道:“老爷似乎很是看好此人。”
何老爷扶须,微微颔首,算是回了徐掌柜的话。
徐掌柜心下微惊,却不再多言,只听何老爷缓缓说道:“此子心性沉稳,就算突然暴富也没迷了心智,这般性子,又岂是池中之物,他日必定有所造化,只要对方跟我们没有利益冲突,我也不介意帮一把,说不定哪日我们也有求上人家的时候。”
当然,这话他只是说说罢了,却没想到竟是一语成谶。
出了何氏布庄的温有山心情远没有表面上看到的平静,想到怀里那份契约书,不由得加快脚步,此时天已经彻底黑了,街上的铺子大多关门了,温有山从自家干货铺经过,快速往温时初赶去。
家中三个小子正坐在饭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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