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匆匆进来,恭敬地禀报道:“夫人,知府大人那边派人过来请冯夫人。”
黄氏一抖,手中的茶杯顿时碎了一地。
陈宁雅也敛了笑容,看黄氏惊恐的样子,垂眸缓缓说道:“姐姐莫怕,我陪你去一趟吧,好歹鸿羽也喊我一声干娘,这件事情我还是能管一管的。”
她这个干娘也是正儿八经拜的,当初冯鸿羽成亲端坐高堂的也是她,可不是喊着玩的!
于是,在陈宁雅的陪同下,黄氏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进了陈晓蝶的宅子。
此时陈阳秋正黑着一张脸端坐在正屋的主座,看到这么一大群人进门,冷笑道:“冯家还真是好大的派头,本官请一人,却来了一群,怎么?心虚了?”
黄氏脸蛋哆嗦了几下,被吓得都说不出话了,倒是陈宁雅一脸镇定,领着黄氏坐到一旁,嘴角微微勾起,慢条斯理地说道“冯家的派头可比不上知府家的派头,我们来的不过是一群女眷,听说知府小姐昏倒了,心下不安,就跟着过来一起看看罢了,若是知府大人觉得这是在给您下马威,我们也无话可说。”
确实,陈宁雅带过来都是女的,小厮那些全都在门口候着,连大门都没踏进半步。
陈阳秋面无表情,“伶牙俐齿!”
“不敢当!既然我们都解释了来意,还未请教知府大人今日请冯夫人上门是何意?于公,冯夫人一介女流,初到府城,从未惹是生非,惩罚无从说起,莫不是大人要给冯夫人赏赐?可冯夫人也无功啊!
于私,冯家好歹也算是陈家姻亲,陈大小姐身为冯家大儿媳妇,这婆婆来了连门都没登,还要婆婆过来探望她,冯夫人关心她的身体,还说要陪陈大小姐去京城求医,小妇人想请问知府大人,冯夫人可是说错话或者办错事了?
既然冯夫人从未做什么不对的事情,那大人这么疾言厉色的请人上门又是何意?难不成儿媳妇病了当婆婆的还要给她侍疾不成!”陈宁雅最后几个字咬得极重,也是极其诛心。
陈阳秋怒而拍桌,“放肆!温娘子,看在你大儿媳妇的面子上本官处处忍让,你还当本官耐你不得吗?”
陈宁雅只觉得心寒又愤怒,语气也比平时要尖利得多,“我当然知道你敢!你有什么不敢的?有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丧心病狂的爹,你做出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都不足为奇!本以为你会是陈家的特例,没想到你也是一丘之貉,陈阳秋,你可真是让人失望透顶!”
话音刚落,满室皆静,陈阳秋被陈宁雅眼中复杂的神情怔住了,仿佛看到了昔日熟悉的人,俏皮又不服气地指着他不停地数落,还说他让人失望透顶,那个时候他是怎么反应来着?对了,他笑嘻嘻地上前摸了摸那人的脑袋,给她赔不是,还许了一堆好处,才将人哄好,为何眼前之人会勾起他心底里尘封的记忆?
陈阳秋恍惚的时候,黄氏突然扑通一声跪下,打破了这一室的安静,只见黄氏不住地给陈阳秋磕头,泣不成声,“大人,一切都是小妇人的错,我冯家小门小户,高攀不起您家大小姐,这样的儿媳妇,我们伺候不起,今日,小妇人愿意一命换一命,只希望我死后,您将您的宝贝女儿带回去,我们冯家要不起!不能要,也不敢要!”
说着,黄氏便铆足了力气往柱子上撞,陈宁雅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扑上去将人拖住,黄氏没撞到柱子,却撞到地面,额头都淤青了。
这一变故连陈阳秋都始料未及,若黄氏今日真的死在这里,那陈晓蝶跟冯鸿羽就真的过不下去了,虽然他可以威逼,但冯鸿羽的性子却未必会屈服,到时候必定是两败俱伤。
陈宁雅制住黄氏后,狼狈地从地上站了起来,走到陈阳秋面前,反手给了他一巴掌。
“啪!”的一声,屋子里的人全都吓得脚软,跌坐在地,就连寻死觅活的黄氏都傻眼了,脑子一片空白。
陈阳秋也没想到陈宁雅会打他,反应过来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
陈宁雅却是直视他的双眼,丝毫不惧,“堂堂金科状元,为了女人失了本心,为了庶女连最基本的人伦道义都不顾了,你活得怎么这么失败?陈文石,你的理想,你的追求呢?你现在做的一切对得起自己曾经说过的话吗?”
这句话犹如一颗大石打破了他平静的心湖,陈阳秋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问道:“你是谁?你究竟是谁?”
陈宁雅却没回头,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平静下来,冷漠地转身,留给他一个清冷的背影,“温家娘子!”
走到黄氏的跟前,陈宁雅示意崔婆子和丁婆子将黄氏扶起来,一行人头也不回地出了正屋。
陈阳秋直勾勾地盯着陈宁雅离去的背影,直到人快出了院门才上前两步,声嘶力竭地问道:“你究竟是谁!”
那声音里有着惊愕不解,和一种旁人听不出来的迫切,估计也只有陈宁雅明白。
回道温宅。
陈宁雅当即命人去请大夫,看黄氏这凄惨的样子,心下无奈,又有一丝丝的愧疚,“到底是陈家对不住你,何须拿命去搏?若你真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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