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看得出她并非心甘情愿做这些,但慕容清晖却仍是有些高兴,看来他的伤受得还是有些价值的。
“没什么?”罗沙回过神来,看了他一眼后,加快了手下的动作,但终是忍不住道:“你受了伤怎么没叫大夫帮你处理?”
“我说过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伤,不去管它,自己也会好。”慕容清晖握紧了右手,强忍下想去触碰罗沙脸颊的刺痛感。这是第一次,两人之间的气氛如此平和,纵然任性如他,也不忍破坏。即使罗沙心中没有他的位置,可他却格外珍惜这一刻。
听了慕容清晖的话,罗沙满脸不认同地望了他一眼,随后神情忽地一窒,有些犹豫地开口问道:“你以前经常受伤吗?”
罗沙的问话让慕容清晖的神情顿时冷了下来,片刻后漠然地一笑,道:“自小习武,受伤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十岁便与野兽搏斗,那时受的伤比现在更重,也没有去细心照料,本侯不还是活得好好的?”
十岁与野兽搏斗?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让罗沙的脊背一阵发冷,呆呆地望着他面无表情的脸,半天没说出话来。
“怎么?你是不是觉得本侯幼年时可怜?放心,那些野兽的下场比我凄惨多了,你应该可怜它们!”慕容清晖毫无笑意地轻扬起嘴角,目光中透出一丝冰冷而让人心酸的神情。
“你父母……”吐出这三个字,罗沙突然说不下去了。今天与南宫慧的谈话中,她已然透露出了她的失职,而除了慕容清晖的父亲,谁又敢把堂堂镇国公的儿子丢给野兽来“习武”?
“父母?”他突然又是一笑,“王府中当然只有王爷和王妃了!平民百姓家才有父母子女。”
“其实,你母亲还是很关心你的。”
“我母亲?”慕容清晖狐疑地望了罗沙一眼,突然神情一冷,道:“你见过‘她’?今日‘她’来过本侯帐中?”他已下令门口的守卫不允许让罗沙出去,并每天都会有人向他禀报罗沙的情形,只有今天战况激烈,他又受了伤,所以尚且来不及听下属报告今日的情形。
看着慕容清晖瞬间变冷的神情,罗沙突然觉得自己似乎多嘴了,看来这对母子之间的关系还不是一般的冷。也许她是多事了,可自从她父母失踪后,她就很羡慕那些父母尚在身边的人,也无法忍受亲子关系冷漠的家庭。所以,明知自己或许没有立场说这些话,但她仍是忍不住道:“你母亲来并没有什么恶意,你不用那么大的反应。”
“你怎知她无恶意?”慕容清晖冷冷地望着罗沙,冷笑道:“不过本侯倒是好奇她来此做甚?那个女人除了自己之外,怕是什么都不会关心吧!”
“什么那个女人?她是你母亲!也许她不是个好母亲,但并不代表她不关心你!”
“本侯的家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插嘴了?”慕容清晖冷着神情一甩手,惊得蹲在一边的罗沙差点摔在地上,只听他寒声道:“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你是本侯的人质,所以最好给本侯乖乖守好做人质的本份。”
“你……”罗沙望着慕容清晖一阵无语。她是爱多管闲事,这原本就不关她什么事。或许“天下无不是的父母”这句话本身就有问题,如果南宫慧有尽到母亲的责任,慕容清晖就不会是今天这种样子了,可看到她今天的样子,罗沙真的很不忍心。但她也不得不承认,造成今天这种局面,南宫慧她自己是脱不了干系的。只是,她似乎也不对修补母子关系报什么希望了,所以才会说出要她劝慕容清晖离开的话吧。
“我什么?你又有什么话想对本侯说?”慕容清晖冷冷地望着罗沙,心中却对此刻的情形有些懊恼。他都忘了有多久不曾有人认真为他包扎过伤口了?其他人为他包扎,只是因为他的身份,只有罗沙,他相信她此举绝对没有任何的目的性。记得绿儿还在府中时,就曾说过她是个烂好人。那日在枫林中与凤西楼对决时,他也曾说过是怕罗沙难过,才不取他的性命,因为看上去那么强悍不认输的她,就是一个连自己的对手都会忍不住去担心的笨蛋。这也是她之所以吸引了他的原因所在,就只因为她是个不折不扣的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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