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阿木图的叙述,宁夏回去客厅坐,窝在躺椅里,卷缩成一团。
这样事她都经历过的——亲身经历过——可是她没有他那么强,她无力去改变什么,抗争什么,只是逃跑了,离开了那座宏伟的皇宫。
莫凌霄啊,莫凌霄……
他杀了一千多人,这已经不是自卫了,而是纯粹的屠杀!
那个会对她温柔微笑的男人……那个叫她留下来嫁给她的,可以给她荣华富贵的,愿意带她离开纷争的男人……
晚上没有太阳,却有月亮。
银白的月光照在她身上,泛起一层柔和的光泽,竟有些剔透,好似一碰就会化成粉末飘散开来。
阿木图靠在柱子上,凝视着她,也不过去。他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可笑,还有点可悲,却又说不出,是哪里可笑,哪里可悲。
躺椅很大,阿木图走上前,坐在宁夏边上。宁夏的目光看向窗外,可焦距却游离着。他俯下身,手撑在她的身体两旁,靠得很近,连月光在她长长的睫毛下投下的阴影都看得清清楚楚。
“好大胆子,竟敢在我面前想别的男人。”阿木图轻语,调戏地用指尖划过宁夏的红唇。
宁夏微微一颤,缓过神来,回头看他。幽绿的眼眸,跟那晚在风延山上遇见的狼的眼睛,竟是一模一样!那晚,她以为她死定了,身上是皮肉被撕裂的疼痛,那样的疼痛,让她连死的决心都有了……
她似没有听到他的话,愣愣地盯着他,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许久,她笑了出来,会不会有一天,他也会像狼一样,用爪子撕裂她,用尖牙咬碎她?这双冰冷的幽绿的眼睛啊,究竟藏着多少冷酷和血腥!
宁夏忽然的微笑让阿木图心中一悸,他的手指勾起她的下巴,俯下身,她红润的双唇微张着,樱桃一般,一点点诱惑着他……心中似乎有一个声音在破碎,他不敢去深究,任那份心悸泛滥开来……只是情潮如水,泛滥了,还要如何收得住?
“我想睡了。”在他的唇就要贴上她的,她忽然脖子向后一缩,躲过了他的唇,然后把脑袋埋进他的怀里。
阿木图愣了一下,眉头轻轻皱起,却什么也没说,揽过她,把手臂枕在她的脖子下面,任由她抱着。
有时候,一个温暖的怀抱,一个宽阔的胸膛,就会让她眷恋不已。即使拥有这个怀抱的人,有着一双狼一样冰冷的眸子……
或许闭上眼睛就可以不去看见了,可以不用听,不用想,也就不会心疼,不会害怕。
原本她的计划不是这样的……可是现在要怎么走,她不知道了。就像一个忽然迷了路的孩子,徘徊在十字路口,没有了方向。
让她逃避一下吧,就一晚……
过了这晚,一定是会一场血战的序幕!
三月底,春意暖。
清晨的阳光斜射到她脸上的时候,阿木图竟有些恍惚。
早春的花儿已经开放了,微凉的风轻轻吹进,送来了幽然的暗香,夹带着耳边的虫鸣。草上的露珠在朝阳下偶尔反射过一丝光,刺了下他的眼睛,那一刻,幽绿的眼,竟也似温暖了起来。
宁夏还未醒来,或许是冷的缘故,她又向阿木图怀里缩了缩。看着被宁夏枕于头下的手臂,看着怀中的人,他忍不住伸手轻触那秀丽的容颜,轻抚被剪得很短,不算柔软的青丝……
这一刻世界竟是这般静谧,连心都沉静了下来,这样的静是从他从未感受过的。似乎这静谧中带着他一生从未有过的东西,迅速滋生……也仿佛就这样走到尽头,也不会有遗憾。而她,睡得很安详。那些战争,那些血腥,似乎都离他们很远很远……
若是为了这张熟睡的脸,他或许可以……可以……
阿木图一愣,被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吓了一跳。他目光专注地凝视着她,这是他凭生第一次把自己的手臂奉献出来给某人当枕头,也是凭生第一次,对一个人,有了种想要紧紧抓住的冲动。
他和她靠得很近,只是一低头,他的唇就印上了她的额头,轻轻地,仿佛羽毛般划过,悄无声息。
但她却像是知道了一般,身子不由动了一下,嘴里喃喃,“凌霄……”
很轻,却如雷贯耳。他僵了一下,自嘲地笑笑,心中某个地方却像被莫名抽了一下,酸涩不已。
宁夏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春日里总是散发出懒懒的气味,让人忍不住伸个懒腰,打个哈欠什么的……
眼还未睁,手已伸出,却被身边的“某物”影响到了整个流利、和谐、浑然天成的动作……
“睡得还好吗宝贝?”阿木图懒懒地侧过头对她微笑,眼里却有着一份戏谑。
宁夏坐起,蓬散着头发,眼里还有些迷离,皮肤因为睡眠充足的缘故,显出了一份娇柔的蜜桃红,甚是诱人。
“梳洗一下,吃点东西,我要带你走。”阿木图收回被她当了一夜枕头的手臂,起身要离开。
“去哪里?”宁夏也跟着站起。
他脚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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