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门的事?方前辈,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方云主这么一说,钟鬼灵反倒糊涂了,研究阴阳五行这些东西,为的不就是与这些常人看来“邪门的事”作斗争么?在正常人看来“邪门的事”,在这些行里人看来应该是正常的事,换句话说,这个圈子就不应该有“邪门”这个词汇,这方云主看外观仙风道骨像是有点本事的,怎么会吐出这种字眼来?
“嗯…小伙子,你是干什么工作的?”方云主问道。
“我…我是干饮料的…”钟鬼灵也弄不明白这个方云主到底想说什么。
“你们天津的建材圈里,有个做五金件的老板,整个津京地区的五金市场他垄断了七成,这个人叫周五金,不知你听说过没有?”
“做五金的?周五金?”钟鬼灵一皱眉,“外号还真没听说过,您告诉我他真名叫什么?”
“不是外号…”方云主道,“这个人就叫周五金,姓周,名五金……”
按方云主的话说,这个周五金原名周五鑫,只有小学文化水平还是后来自学的,但看上去很有文化涵养,像个高级知识分子,也挺有派头,此人生于1959年,当时正值大跃进期间,中央号召生育,所谓“有了人就有了一切、众人拾柴火焰高”等等,到处都在涌现所谓的“英雄母亲”,每家三个孩子不嫌多,五个孩子很正常,甚至还有生七八个孩子的家庭,这周五金便是家里第五个儿子。
说来这周五金也算倒霉,刚出生不久便赶上了三年自然灾害,家里缺吃少穿很是困难,周五金的老家是东北的,父母也都是东北人,因为前四个孩子最小的也有五岁,都记事了,所以也便把襁褓中的周五金送到了东北农村周五金的爷爷家寄养,本来说到了上学的年纪就接回天津的,但正巧在周五金学龄那几年又闹起了文革,周五金的父亲被打成了“敌特”,大儿子因为饿极了到生产队菜地里偷菜也被当小偷抓了起来,一判就是七年,周五金的母亲因此突发脑溢血一命呜呼,也正是在这一时期,周家与东北爷爷家也断了音信。
此时的周五金正在东北农村茁壮的成长,虽说吃喝不愁,但却从没上过学,虽说偶尔听爷爷念过几封父母写来的信,但因为自己记事后就从来没见过父母,也没什么感觉。后来爷爷去世,周五金自己种了几年地便当了倒插门的女婿,搬到了临村。
“娶”周五金的闺女姓王,比周五金大三岁,上边有四个哥哥,下边有两个弟弟,都是狠角色,此外这闺女还有个大爷,手下也有四五个儿子,外号王家大队,从老子到儿子个个都是方圆二十里没人敢惹的主, 据周五金自己形容,当初也是那闺女看上了自己,被逼婚倒插门的。
可以想象,在这样的家庭中当倒插门的女婿,其身份地位是何等的卑微?可以说根本就没什么幸福可言,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后来周五金偷偷喜欢上了一个女知青,还偷偷写了一封情书给女知青,没想到这女知青却直接将情书交给了王家,吓的这周五金身上只带了十块钱便跑路去了外地。
改革开放之前,周五金捡过破烂、挖过煤、拾过粪,甚至有一段时间靠偷东西为生,这期间,周五金的二个哥哥曾经按着父亲交待的地址去东北找过这个未曾谋过面的弟弟,但却一无所获。后来,周五金只身来到了天津,也想找到自己的家人,但一不知道地址,二不知道名字,只能在一个五金店里当起了伙计。虽说没文化,但周五金脑袋好使,没过几年便自己当起了老板,之后便是滚雪球似的发展壮大…
有了钱之后,周五金第一件事便是在报纸、电台和电视台做广告,广告词很简单也很实在:我叫周五金,1959年出生,1960年被送到东北,家有哥哥四个,父母是否健在不知道,现寻找父母兄弟,知道我爷爷叫什么便可证明亲属关系,请打电话联系……
广告发出后,没几天便有一个老大爷携几个中年人找到了周五金,一番抱头痛哭之后,这周五金一家算是团圆了,但也正是这次团圆,也正是周家血光之灾的开始…
找到父母兄弟之后,周五金先是买了几套连排别墅,给哥哥们一人一套,而父亲则在兄弟几人之间轮流住;之后便把自己几个哥哥都揽到了自己公司里,帮自己张罗买卖,起初还挺好,但自从2002年开始,周家的人便一个接一个的离奇惨死,每年一个,起初是周五金的父亲,之后是四个哥哥,平均每年一个,开始所有人都以为是巧合,后来到三哥离奇死亡的时候周五金开始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现在老四也死了,按年份顺序,今年便会轮到他周五金。
“房子我已经看过了,没有问题;他们几个的生辰八字虽说不知道具体时辰,但按日子而言也没什么问题…”方云主站起身,开始在屋里来回溜达,“就算是巧合,咱们也要找到充分的理由说服这个周五金,那小子现在已经得了疑心病了,每天呆在屋里不敢出来…”
“难道…给他做思想工作…这也属于道学的范畴?”钟鬼灵的心理泛起了嘀咕,虽说自己嘴皮子还可以,但这件事基本上可以说是天马行空,就算真是巧合,想说服又从何说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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