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君候左腕十滴鲜血,能否?”
白起微微一怔,随即对来者的用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白起虽是武将,但博览群书,与墨家弟子也有交往,明白墨家精通很多秘术,做事往往出人意表。
“先生要为我招魂?”白起说:“那就不必了,白起一生杀伐太多,罪孽太重。”
“君候错了。”黑衣人慢慢坐下:“这片土地需要你守护,这个帝国也需要你守护,我是要借君候的战神之魄镇住异域的邪魔。”
白起微微一笑,拨出随身长剑,一把割掉头顶上一绺头发递给黑衣人:“这还不容易?”随即长剑一转,在左腕割开了条伤口,鲜血一滴滴滑落在桌面上:“先生请尽量取便是。”
黑衣人连忙用酒杯接过十来滴:“够了够了。”
白起撕过一条碎布包住伤口:“我虽然不知道先生用意,但墨家心存仁义,我白起是明白的。”
黑衣人又长长一躬:“将军战魂将守护这片土地千秋万世,田某在此为天下苍生谢过将军。”
白起站起身来,轻抚着手中长剑:“这点血比起长平来说,又算得了什么?”
几乘快骑挟着尘土哒哒哒地驶来,驶到亭前,一名轻甲骑士长长:“哟”了一声,几骑一溜地停在亭前,两名轻甲骑士扶着一名锦衣长袍长者下马,那名锦衣长袍长者白起认识,是宫中的待者。
他的怀中,正怀着那柄昭示着权力的秦公剑,见秦公剑如见秦王。
白起轻叹一声,站起身来,仰望着绵绵青山:“能死在这里,倒也不错。”
长袍待者取出了王昭:“奉王昭,赐秦公剑,武安君自裁谢罪。”
白起取过秦公剑,撇了一眼待者,双手捧剑而立:“谢王上。”
待者与随行军士匍伏在地:“恭送武安君。”
白起双手捧起秦公剑,轻轻放在颈边,长叹一声:“我白起怨不得别人,长平一战,坑杀赵国降卒四十万,当有此报。”
语毕,双手一使劲,一道鲜血溢出,白起双腿一软,慢慢地倒在了血泊之中。
黑衣人轻叹一声,轻轻闭上了双眼:“一代名将,就此陨落,可叹可悲。”
一行南行之雁,徐徐掠过山谷,雁声凄凄,延绵不绝。
一百一十年后,公元前247年秦王政九年,咸阳效外,骊山。
徐福躺卧于草塌,仰目望天,七星连珠,天狼闪泺不定,隐隐露出一丝红光,徐福徐徐站起身来:“北斗摇摇欲坠,天狼袭斗,凶兆己显。”
一名青衣童子推开草扉,走上前来,躹了了躬:“先生,太史令求见。”
徐福苦笑了一下:“我知道他一定会来,快请。”
宾主寒喧完毕,相对盘膝而坐,童子奉上清茶两杯,徐福轻轻端起茶杯:“太史令深夜来访,必有要事,但讲无妨。”
太史令自袖中取出地图,就着案几长长铺开:“我有一事不明,希望先生指点。”
徐福细细看了看地图:“这是我献给王上的骊山皇陵图,太史令有何疑虑?”
太史令手指沿着地图划动:“夫脉者,血之所包,骊山绵延40余里,接秦岭,断燕山,地脉之行止起伏曰龙。龙行飘忽,即所谓神龙见首不见尾,山脉亦多起伏逶迤,潜藏剥换。龙首起于西而尾于东,气势惊人,足以绵延帝国江山四百年,说实话,这是我这一辈子见过最好的龙脉。”
徐福轻轻涰着茶水,轻舔着嘴唇:“那太史令还有何不明白的?”
太史令徐徐放下手中的地图,一动不动地凝视着竹徐幅:“先生有意断我大秦后脉?”
徐福放下茶杯,脸现惶恐之态:“太史令何以此言?”
太史令站身身来指着地图:“先生将皇陵修于骊山北麓,斩其首,断其尾,如此布局,我大秦江山定会二世而亡!你欺得别人可以,但欺不了我。”
徐福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太史令坐下慢慢说,别激动。”
太史令一屁股坐下:“你今天如果说不出个所以然,我明日就凑明王上,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徐福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看着太史令:“如果我没记错,太史令的兄长是尸子门下吧?”
太史令气犹未消,胀红着脸点了点头:“我与家兄从小就拜在尸子门下,他学的兵法,我学的周易。”
徐福起身长长地对他施了一礼:“原来太史令也是尸子门下,难怪一眼就能看明白我的布局。”
太史令拍案而起,声色俱历:“你真要断送我大秦天下?”
“请坐,请坐。”徐福再次将他劝下来:“你既然是尸子门下,就应听说过墨家与秦孝公达成的契约。”
太史令微微一怔:“听说过一点,你们墨家助秦国一统天下,但开国皇帝的帝陵由你们来修建。”
徐福淡淡一笑:“这就是了,还有什么问题?”
太史令又胀红了脸:“你们助秦国一统天下就是为了再毁掉他?”徐福遥遥指向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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