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光线昏暗,白越也看见简禹的衣袍上沾了星星点点的血迹,好在他的衣服是暗色的,并不明
显。
梁蒙唤过两个看守,朝审讯室里抬了抬下巴,低声道:“没用了,处理掉。”
轻飘飘的,好像那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件不值钱的小玩意儿一样。
“走吧,去看看那些画师。"简禹更没当一会儿,跟白越说了一声,就走在了前面。
白越又回头看了一眼半掩着的审讯室的门,什么也没说,跟着走了。
一路上,简禹不时地回头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白越终于忍不住道:“怎么了?"
简禹一听她终于开口了,就立刻停了下来。
梁蒙非常识时务,往前走了几步站定,权当看不见听不见。
简禹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嗓子,斟酌了一下,道:“其实我并非是凶残的人。"
白越其实不太明白简禹想说什么。
简禹道:“我也有我的难处。”
白越茫然而懵懂地点头,所以呢?
“身在我这个位置,有些事情不得不为。“简禹道:“但我对家人,对你,是绝不会这样的,你无
需害怕。”
白越心里噗嗤一声,可真难为简禹了,一大早找了特技演员给她来了这么一场血淋淋的大戏,一方
面为了吓唬她给个下马威,一方面,还要温情脉脉表态,我不是吓唬你哦,你可别去母亲那里告我的
状。
白越做出一副恍然的样子来:“简大人,你的意思是,你那么凶残冷血狠辣,只是对关在大理寺里
的犯人。”
简禹点了点头。
白越似乎一点也不纠结的,展颜便笑了。
“莫弈,你别担心。"白越笑得一点都不勉强:“我知道的,你对自己人,那一定是春天一般的温
暖的,简夫人都和我说了,你体贴周到又细心,一定会好好待我的。”
打蛇打七寸,简禹最怕什么,他爹他妈他爷爷啊,白越觉得挺好使,可以没事儿就拿出来刺激简禹
一下。
简禹的脸有点黑了,但还是咬牙切齿挤出一个对,带头便往前走了。
此时天牢中,审讯室里早已经奄奄一息的死人蜘蛛,突然就睁开眼睛双目炯炯了,将手从铁链里缩
回来,问门口守卫:“他们走了吧?”
“走远了走远了。"守卫探头探脑的。
蜘蛛脱下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随手丢在地上,接过小厮手里的布擦了擦身上的血迹,挺用力的,哪
怕是擦过胸口血肉模糊的伤也没见半点痛处。
不过只擦了两下就放弃了,拿过一件外袍直接穿上。
“这一身血得回去好好洗一下才行。“蜘蛛自言自语:“怪了,我见莫弈这未婚妻不是长得挺好看
的么,他干嘛要这么吓唬她,真是不解风情。”
小厮不敢说话,面无表情,只敢心里跟着吐糟。谁不说呢,简大人就是会玩儿。
简禹打了个喷嚏,带着白越走进一处大厅。
三十七个画师都在,从昨晚到现在,除了凶手,他们连为什么被抓都不知道,难免急躁难当,心中
志否。问看守什么都不说,虽还不知是福是祸,但大理寺不是什么好地方,十之八九不是好事。
梁蒙昨晚上问了一晚上,画师们都知道了他的身份,一见他进来,立刻都停下讨论,转头看他。
可惜梁蒙这次只能靠边站了。
“这位是大理寺卿,简禹简大人。”
画师们都是平头老百姓,少有和正三品官员打交道的经验,一听梁蒙介绍,纷纷弯腰行礼。
简禹摆了摆手:“不必多礼,大家都坐吧。”
都是斯斯文文的,没有叫人站一夜的道理,因此梁蒙早就让人搬了各种椅子,虽然不好看,但总算
是七七八八的都有地方坐。
简禹哗啦啦地看了一下资料,道:“你们三十七人,有十六个是本地人,土生土长。有二十一个是
外地人,成年后才入京?"
众人纷纷点头,这都是昨夜梁蒙问过的。姓甚名谁,年纪多少,家住何处,家中还有什么人,都是
最基本的信息。
“梁蒙。"简禹点了点抽出来的十六份资料:“找人去这些人家中问一问,左撇子是与生俱来的特
征,就算是长大了知道隐藏,小时候是隐藏不了的,是与不是,问一问家人邻居便知。”
梁蒙眼睛一亮,立刻道:“大人英明。”
个人资料上,一份份的做了标注,简禹道:“这是昨夜有不在场证据的?”
“是。"梁蒙道:“上面都写清楚了,在何处,有何人为证。”
简禹看了几份,却摇了摇头。
根据仵件作验尸得出的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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