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雪站在原地,一动都没有动。
李阔的背影已经看不到了,金雪还呆呆地望着。
一切都转变得太快了,她到现在都还没缓过神儿来。
李阔变了,变得她一点儿都不认识了。师傅突然病倒了,原本开朗的性格没有了,变得沉默寡言,整个人好像苍老了许多。她多么希望这只是一场梦啊,醒来时,一切都还是原本的样子。
回到店里,我坐到工作台前,望着台子上几个未完成的泥人出神。
师傅现在怎么样了呢?李阔一定不会死心,那么如果师傅不同意他的要求,他会怎么样呢?会不会恼羞成怒?
脑子里乱糟糟的,她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很茫然。
有顾客进门,叫了她好几遍她都没有听见,直到李阔出现,狠狠地瞪她一眼以后带着顾客去挑选泥人。
李阔还是那么热情,笑容可掬的样子,金雪就那么看着,心里只剩下苦涩。
顾客走了,李阔的脸立刻拉下来。他走到金雪身边,冷冷地说:“有一个老客户要二十个百鸟朝凤,你抓紧时间,月底之前做出来!”
金雪立刻拒绝:“我不干,你自己来吧!”
李阔愕然:“你这是怎么了?要撂挑子,和我撕破脸?只要你在店里一天就得好好干活,我是你师兄,也是这家店未来的主人,你必须听我的!”
他的口气从未有过的强硬,金雪心里很不爽,她冷笑着起身,把围裙和套袖脱下来,用力摔在地上,气呼呼地出了店门。
李阔好像骂骂咧咧了几句,金雪丝毫没有停下脚步。她一点儿都不想看到李阔,宁可回家去歇着。
李南俊出差了,已经走了半个月,金雪本来想等他回来以后再把这事告诉他。可是她心里像压了块儿大石头,说不出来的难受,再不找个人说说一定会憋死,所以还是拨通了他的电话。
好在李南俊手头的事情忙完了,此时正坐在机场准备坐飞机回来。离飞机起飞还有一段时间,他有充足的时间可以听她把事情讲完。
金雪说得口干舌燥,电话那头一点儿动静都没有,金雪越说越慌,忍不住问:“南俊,你在听吗?”
李南俊说:“人心难测,没想到李阔是这样的人,这种事他都想得出来做得出来,还真是小人!”
金雪很苦恼:“那我该怎么办?”
李南俊思索了一下说:“你还是暂时不要去店里了,张老爷子身边有人照顾吗?你去他那里吧,先不要跟他说什么,毕竟李阔应该还没有采取什么实际行动,但要有所暗示,让他老人家心里有个思想准备。”
“护工已经上岗了,不过我去了可以帮他收拾收拾家务,洗洗衣服什么的。”
金雪有点儿六神无主,李南俊的一番话让她的情绪稍稍安定了一些。
她一门心思跟着师傅学做泥人,从来没有想过别的,没想到知人知面不知心,李阔都亲口承认当初拜师学艺的时候目的不纯,现在需要面临这样的局面,是金雪没有想到的。可是既然已经这样了,她也只好硬着头皮去面对。
晚上,金雪刚走到小区门口,就看到李南俊拖着行李箱站在不远处的路灯下等她,看样子是刚下飞机,风尘仆仆的样子。
金雪的心里一阵暖意,她快步走过去,在离李南俊一米左右的地方站定。
“给你打电话没人接,我就来这儿等了。你去你师傅家了吗?没去店里,张老爷子有没有问什么?”
“问了,我说就是想陪陪他。我不知道该怎么暗示他,想来想去只是跟他说有人打电话到店里,想把他的店买下来。师傅说当年他把仅有的一点积蓄拿出来才买下那个店面,他要守一辈子!”
“只是这样?”
“师傅说李阔好像变得有点儿怪,经常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他老人家好像已经开始怀疑他有什么企图了。”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看来张老爷子已经看出什么了。”
金雪看李南俊很疲惫,不停地打哈欠,劝他早点儿回家休息。李南俊拗不过金雪,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又依依不舍地看了她一眼,终于上车了。
李南俊真是一个好男人,金雪一直等到出租车汇入滚滚车流再也看不到了才转身进了小区。
李阔应该也意识到夜长梦多了,没过几天,他就又拿着公证书去找张老爷子。
他当然说的比唱的还好听,说什么这只是走个形式,他其实并没有真的想要霸占师傅的产业。他把所有的事都搞得勉为其难,似乎师傅不签字就对不起他一样。
可张老爷子是什么人,在这一行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轻易被他的花言巧语蒙蔽呢。
李阔说话的时候,张老爷子没有打断他,一直很认真在听。
坐在一旁的金雪很着急,她很想插嘴,可是根本就找不到合适的机会。而且,她也是第一次发现,李阔的嘴皮子这么厉害,而且逻辑严密,明明是要抢东西却说得这么理所应当。
张老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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