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醒了,宫里下了旨宣她进宫,却不是前往乾清宫,辞欢刚进了宫门就被人蒙上了眼睛,眼前黑暗,辞欢心里惶恐许多,耳边鞭笞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长鞭抽过肉体迸溅血迹,令她毛骨悚然,紧接着辞欢眼上的黑布被摘下。
在她面前捆绑着三个人,他们浑身血迹,如同傀儡被绑在刑架上不得动弹,长鞭笞过,他们就连言痛的能力都已经失去。
辞欢全身已是冷汗,背上汗毛直立,汗水浸透衣衫,她欲逃,于是连连后退几步,却撞到了身后一堵肉墙,惊得她当即回头,一看来人正是普天之下最为尊贵之人,她更是不解这是哪出。
“这第一人,是朕还是雍亲王的时候,老八安插在朕身边的丫鬟。”
“这第二人,是老九安排在宫里的人。”
“而这第三人,是朕的人,只是当年朕潦倒的时候他竟暗中成了老八的细作。”
“皇上你想说什么?”辞欢早已视死如归,不惧龙威,她又偷觑那几人一眼,这几人都还含着一口气没咽,那是活生生被折磨至此的,她不由才想起了皇帝的用意,难道真要将她也挂在这刑架上凌迟处死吗?
“朕警告过你多次。”
“是吗,那是辞欢不识好歹了。”辞欢嗤笑一声,她走到这步正如皇上所说,是她咎由自取,“那皇上是想凌迟处死辞欢还是五马分尸,或者赐三尺白绫?”
辞欢一脸执拗没有半分示弱的意思,皇帝突地怒气升腾掐住她的脖颈将她抵到墙根上,就像十多年前那次一般,辞欢猛呛了一声还未来得及出声,就被对方狰狞的面目唬住了,“你别以为朕不敢杀你,十几年前,你帮助老八夺位做了那么多不利于朕的事,至今还不安分守己,朕既不会赐你五马分尸,也不会赐你三尺白绫,朕现在就掐死你。”
他手臂上青筋暴起,而辞欢则是始终以那样坚韧的眼神看着他,就是这样的眼神简直要激怒他,他正要发力。牢房外却传来小太监的声音。
“皇上,十三爷去乾清宫了。”
允祥……
辞欢眼底出现一抹光亮,挣扎着偏过头,手在墙面上艰难的抓动着,渴望触及些什么,却什么都没能触到,一直咬着牙未发一声的她突然就失声痛哭起来。
“滚去拦着他,就说朕谁都不见,务必将他拖住。”皇帝冲小太监怒喝一声,小太监立马连滚带爬的领命离开。而他却在此时松了手。
辞欢跌坐在杂碎的稻草之上,脖子上已多了道红痕,她捂着胸口咳嗽,喉咙里难以发出一句声响来。
“来人,赐毒酒!”
……
乾清宫外,十三硬闯不成,与侍卫纠缠再三,只有跪地磕头请愿,无论是十年前还是现在,无论他是十三阿哥还是如今权倾朝野的怡亲王,面对皇权他总是连他心爱的女人的守护不了,他厌烦了这种感觉,痛恨自己的无能。
他不敢想她现在在经受着什么折磨,他只知道皇帝一定不会轻易放过她,他保护了这么久,终还是让她涉险了,十三心痛的厉害,他不知如何去描述这种感觉,就像万针钻心,将他的血液,心跳一点点的抽走,疼的他不疼呼吸,几乎到了失语的能力。
直到那明黄色的身影到了跟前,他一时忘了君臣之理攒住他的衣领,“辞欢呢,辞欢呢?”
他神形俱裂,怒吼声振聋发聩,怒红着眼眸,宛若将要大开杀戒的洪水猛兽。
“我废了她的宗籍,将她送出宫了,以后你别再见她,世上也没有她这个人了。”与十三恰好相反,他极其平静,平静到冷血,他难得的说话用了“我”,而非“朕”。
“你没杀她?你真的没杀她?”十三这才镇定了一点,瞳眸里闪烁着一丝疑虑,可仍是多了些许希冀。
“我从不说假话,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没必要同你说假话,就算朕将她处置了你也不能拿朕怎么样。”皇上的语气波澜不惊,与刚才牢笼里的简直判若两人。
“谢皇兄,皇兄万岁。”十三选择相信,或者说他更希望骗自己去相信,他慌慌张张的跪地磕头,狼狈不堪,早已失去了判断力,嘴里不断呢喃着,“太好了,她没死她没死,只要她活着就好。”
“皇上万岁万万岁,臣弟一定对皇上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十三不停的叩头言谢。
皇帝却以为不堪入目,拂了袖子进了乾清宫。
十三一路趔趔趄趄的离开乾清宫,沿路的海棠花开的正妙,如她当年的笑靥。
…….
雍正八年,十三爷日夜奔波寻找娇妻无果,以繁忙的政务麻痹自己,终于积劳成疾,身体日益破败,终有一日在府内吐血晕厥,府里的管事传了太医前来探看,太医无一不叹气摇头而离开。
一日间全府上下得知噩耗,府内上下哭成一片。
十三爷奄奄一息躺在病榻上,微风帘动,回光返照,他微微地睁眼,见一女子着月白色宫装而来,笑靥堪比府苑内栽种的海棠花,她坐在他的床榻边吹奏玉笛。
香亦竟不灭,人亦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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