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邪站在棺椁旁,看着躺在棺材里的女子,心里涌出来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那种无法忽略的感觉,迫得他不由自主的将手伸向女子的面部。伸到一半才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立刻触电一样的将手收回来,愣愣的看着墨七。
墨七也有些吃惊。她认识君邪这么久,还没见他这样失态过。极力压下心里的酸意,墨七看着君邪道:“阿邪,你是不是……”话没说完就停住了,仔细看了看君邪的面容,又看了看棺中女子的样貌,发现两人竟有几分相似。君邪二十岁不到,棺中女子看起来二十五六岁的年纪,两人又长得相像,莫不是君邪还有个姐姐?
见墨七不说话,只是一味的看着自己,眼神怪异,君邪皱了皱眉,并没有开口说话,只是无声的看着墨七,目光中透露出询问。墨七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阿邪,你觉不觉得这女子跟你长得很像?莫不是你还有个姐姐?”君邪愣了愣,仔细想了想才肯定的摇了摇头。
墨七一怔,那就奇怪了,既然不是姐姐,那为什么跟君邪长得如此相像?君邪已经将女子头下枕着的书小心的拿了出来。墨七凑了过去,书已经泛黄卷边了,字迹依稀有些模糊。封面上没有字,翻开第一页,上面写着一行清秀的小字,君氏清漪。君氏?墨七挑高了眉,看了君邪一眼。
君邪也有些愣怔,捧着书的手微微发颤,半晌才轻轻翻了过去。里面都是簪花小楷,用细腻的笔触记录着从有记忆以来发生的所有事情。君邪一页页的翻看着,手抖得越来越厉害。墨七无声的站在旁边,小心的陪他将一本书翻完。同时也注意到,书中频繁的提到了一个名字,君天。
那个时候,沐清漪才十六岁。神族和鬼族之间的战争也接近了尾声。各族都伤亡惨重,实在是无力再打下去了,于是提出来休战。为了安抚鬼族,神族还特地将神族太子君天送到了鬼族为质。名为人质,实为监视。因此君天在鬼族中备受冷眼。虽然众人不敢明目张胆的对君天怎样,暗地里却给君天使了不少跘子。
那一日,沐清漪带着贴身女婢出门赏花,恰好经过花园,看到君天在园中作画。阳光洒落在地上,衬得君天白衣飒爽仙人之姿,沐清漪有些心神恍惚。正要上前,远远的就看见族中几位长老的子孙大步走了过来,连忙藏身在花丛中,观察着外面的动静。
为首的年轻人是众长老之首齐质的爱子齐青,向来在鬼族中很有体面,加上修为也不差,在鬼族年轻贵族中隐隐以他为首。见君天在园中作画,当时就带着一堆权贵往那边走。君天不知道是真没看见还是装没看见,自顾自的作画,将本来还想过来捣乱的众人晾了半刻才缓缓直起身来朝众人点了点头,又坐回去开始作画,将一干人等都当成了空气。
都是鬼族权贵中的翘楚,自然看不上身为人质的君天,伸手就一把将画拿起来看了看,“哟,这画的不是公主么?怎么,你一个质子也敢肖想公主?简直是活腻了!“三两下将君天快要收笔的画扯了个细碎。君天好脾气的站起来将碎纸捡回去揣到怀中,从旁边又抽了一张纸出来。躲在花丛里的沐清漪闻言脸红了红,并没有出声,只是安静的看着。
见君天完全没有要理睬众人的意思,那人大怒,将君天的画纸全部撕碎,又将桌子推倒,打翻了笔墨纸砚。君天不紧不慢的站起来,看着一地的狼藉颇有些可惜的叹了口气,朝花园外面正在扫地的婢女扬声道:“劳烦哪位姐姐过来收拾一下。”自顾自的起身离开了,直接忽略了站在面前黑压压的一干人等。沐清漪扑哧的一声笑了出来,觉得这人真是有趣。
那人显然没有想到君天能淡定成这样,一时间有些愣怔,转头就去看齐青,用眼神询问他接下来该怎么办。齐青叫那人退下,自己走上前去大声道:“君兄。”声音洪亮,整个花园里的人都听到了,却没人敢上前,只是在一旁小心的窥伺着这边的动静。真是没办法,君天慢慢的转身,“原来是齐兄。”大步走上前来拍着齐青的肩膀,“齐兄什么时候来的,我竟没有注意。”言罢一脸真诚的看着齐青。
没注意?分明就是故意将我等晾到一边!齐青面色一僵,又迅速恢复,满脸的笑意,“我和众位兄弟已经来了多时了。君兄自己作画,却忽略了我等,实在是有些不够意思啊。”眼神中的阴森一闪而过,马上又恢复了平静,含笑看着君天。
君天笑道:“齐兄来了也不告诉我一声,好不够意思。这园中常日会有吃饱了撑的慌的野狗到处乱走消食,声音之大,若是齐兄不叫我这声,我还真不知道众位来了。”明眼人都知道君天这是在挤兑他们,暗讽齐青等人来了就来了,只要招呼一声即可,何必要做那些偷鸡摸狗的小人行径,没得让人厌恶。
见身后已经有人蠢蠢欲动,齐青抬手制止了,拍着君天的肩膀,“见君兄作画作得入神,我等不敢搅扰。”这话说得有些不要脸,连沐清漪听见都愣了一下。谁知君天扬眉笑道;“多谢齐兄愿意成全。只是现下君某已不得作画,看来这花园的风景的确是不适合君某。在下该回去了,诸位请便。”言罢竟一拱手,脚步飞快的走了。齐青等人还没反应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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