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心口一直隐隐作痛,有些难以忍受。墨七忍不住伸手按了按胸口,一阵剧烈的疼痛袭来,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连连呼吸了一会儿才觉得舒畅了些,可是一按还是有些疼。墨七皱起了眉头,甚至怀疑自己是否是因为风寒才导致的心口疼,却又觉得自己应该是多想了,忍不住摇了摇头,暗笑自己这是怎么了。这么想着,墨七慢慢的走到池子边,将视线放在池子中央的白莲身上。白莲的边缘已经渐渐枯萎了,原本洁白的色泽也变得黯淡起来,花瓣边缘枯黄卷曲,除了花心看着还有些色泽外,整朵花已经看不出来什么生机了。
墨七默默的叹了口气。白莲一定有什么秘密,怎么就没人愿意告诉她呢?进地宫之前,顾炎城曾经跟她说过,除了修为不能落下之后,一定要保护好这株白莲。想必白莲对于墨家来说是极其重要的,可是现下都快枯萎了,墨延郁却说她的命最重要。临走之前,墨延郁还反复强调让她千万不能出地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的意思是不是说,只要自己在地宫不出去就是绝对安全的?这简直……
怎么想也想不通。不过既然顾炎城让她来守着地宫,想必也有他的道理吧。反正顾炎城师从尧山老人,天命的事他最拿手了,一定不会乱说。这么想着,墨七抿了抿嘴,正准备回榻上休息的时候,忽然双目一凛,脚步停了下来。
从一开始,顾炎城就参与其中。她刚生下来的时候,是顾炎城说一定要送她上祁山,所以墨延郁将她送到梵音阁,一待就是十三年。后来,顾炎城说要她要勤练修为,这本来也是应该的,她也没有怀疑就照做了。在祁山后山待了几年,是顾炎城说天下要生魔,说她的天命到了,叫她下山,她就下山了。然后顾炎城又说,她和君邪本就注定命中要有些牵扯,她和君邪也便真的牵扯了。顾炎城又说,只有让她来守地宫才能救她一命,甚至连自己病故的消息也是顾炎城提出来要散布出去的。她这才回过味来,她的这十几年,好像就一直活在顾炎城的安排中,每次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也从未有人怀疑过。为什么?因为他是墨家上代仅剩下的老人?因为他跟尧山老人学过看天命窥天理?这到底她本来就该如此的天命还是顾炎城一手给她安排的天命?
墨七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大口大口的呼着气,连连倒退了几步,整个人倒在池子上头廊道的围栏上,胸口还在不停的上下起伏着。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自己想错了,一定是哪里有问题!墨七拼命的用双手拍打着自己的脸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脑海中却一遍遍的浮现出来往昔的画面。顾炎城,全部都是顾炎城。从始至终,好像她的生活都是顾炎城一手安排的,没人觉得有什么问题,好像本来就应该是这样的。
不,错了,都错了!顾炎城在她的生命里不止是扮演了一个爷爷和授业良师的角色,更多的,他是墨七的命运安排者!墨七整个人已经瘫坐在了地上,脑海中又浮现出来顾炎城用锁魂勾刺穿君邪琵琶骨的画面。如果这是真的,如果真的是顾炎城一直在背后推动这一切的话,那么君邪,君邪……墨七的双眼越睁越大,脑子里也越来越清明。她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了。墨七双眼一沉,猛地起身将放在枕下的追星剑拿了出来握在手里,看了一眼还在沉睡的白芷和芍药,悄无声息的快步朝地宫门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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