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然间,白月看到一张脸,这张脸曾经千百次的在她梦里出现过,每次醒来都是泪流满面。
——那是一张年轻的脸,二十出头,有一种出尘脱俗的气质,高雅的仿似天际蓝天白云。
他含笑的眼眸笼了一身,沉静的双眼轻柔的望着她,那双明眸中的暖意让她忘记了一切疼痛和悲伤,一瞬间他又仿佛回到她身边,一颗冰冷的心不再冰冷,所有的污浊与憎恨都被清旷之气洗涤,她只觉心底奇异的情绪忽而静默了下来……
“麟”!她忍不住喊出了声,突然觉得浑身冷得厉害,一个激凌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睁眼看时,却见四周一片漆黑,冷风嗖嗖地透体而过,然而腰上却还有一根胳膊,紧紧地将她搂在怀里,因此才使她不至在下落过程中摔得更惨。
一瞬间她才回过神来,那是梦,但是怀抱却是真实的。
摸摸身下,厚厚的约是一层落叶,再摸摸搂着自己的这个人,身上微温,却是一声不吭。
“喂……你还好么?”白月挣了挣身子,却没能挣动,他将她搂得太紧了。
楚羽没有吱声,白月伸手摸索着找到了他的眼睛,却觉紧紧闭着,再往下摸到鼻子,呼吸微弱。
他晕过去了。
白月想起方才发生的事,她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少的时间,但是坠崖时的情形还清楚地印在脑中。
她记得她已经放开手,可是这傻瓜却执念着在最后关头同她一起坠下来,他把她搂得紧紧的,在她耳畔说……
“我不许你死!”
他竟然会在这样的情况下救她,是她怎么也想不到的。
在他决定转身的刹那,早就远远地将她抛之脑后,那句“从此以后生死无干,不要再让我看见”犹在耳边,就算她坠了崖他也应该袖手旁观……
真是个傻瓜!
白月在昏迷之前感觉到有无数的枝枝杈杈打在脸上和身上,而他在她的下方替她挡着这些尖锐又危险的东西,哪怕是落地的时候他也是先着地而将她护在了他的身上。
他们压断了几十根粗壮的树枝落进了这厚厚的落叶堆,白月想也许就是因为如此才卸去了两个人下坠的力道,所以他们才幸存了下来,可眼下楚羽呼吸微弱,恐怕是受了很重的内伤,若不及时治疗只怕凶多吉。
白月费力地挣开楚羽搂着她的胳膊,坐起身,浑身疼得厉害,到底还是摔得不轻。
上面的情况不明,她也不敢随便点亮火折子,只能在黑暗中摸索着,在他耳边柔声问:“哪里受伤了?告诉我。”
********痛。
很痛。
若不是耳边那声低喃,他会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一双温热的手在他脸上不停的轻轻拍打着,一声声的询问提醒他自己还活着。
可是浑身骨头仿佛都断了,撕心裂肺的疼痛正企图吞没他的意识。
“醒醒!”
“醒醒!不要睡!”
耳边一声声低喃呼唤,满含着真挚的柔情与关切——是她?
是她么?
他的心中涩然,自己都不明白为何那时候会不顾一切的跳下来,他一定是疯了,着了魔,中了邪。
而她就是他的魔,他的劫难。
白月把脸贴在楚羽胸口,听着他紊乱不齐的心跳,伏在他耳边一声声喊着,他必须醒过来,让她知道哪里受了伤,才能想办法治疗。
刚在他在流血,说明他哪里受伤了,可是现在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她只能一边问一边小心的摸索,然后她在他肩胛骨出摸到了伤口,箭羽已经被折断,箭头还卡在肉里,摸了一下,黏糊糊的全是血。
白月皱眉:“很痛吧?我想办法把它弄出来。”
可是太黑了,整个世界一点光亮也没有,只有细细碎碎的虫鸣声,月光被浓密的枝桠遮去,什么也看不清楚。
白月想了想,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只好掏出火折子冒险的点了起来。
火光将四周照得亮了些,白月打眼望去,却见遮天蔽日的是树叶,黑暗里一切都是模糊不清的,再往远处仍是黑黢黢的一片,这样的光亮虽然微弱,但是在黑暗中仍然是显眼的,只希望上面的人不要发现。
白月调回目光,重新凑过去看楚羽,只见他脸上苍白得吓人,摸一摸手,全是冷汗,她抓起他腕子把上脉去,只觉得脉象虚弱混乱,想必已经伤及腑脏。
“楚羽!楚羽!!”她一声声唤着他的名字。
他好困,懒得应她。
可是她不厌其烦的叫着,接着他感到身体腾空,他被扶起来,侧着身子靠在她身上,他想骂一句:“该死的别碰我”,可是没有力气,现在他只想睡一觉,什么都不管。
听到一些响声,那是衣服被撕裂的声音,她在撕他的衣服。
见鬼!这女人在干嘛?
突然,一阵尖锐的疼痛惊醒了他涣散的意识,只觉得肩膀上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猛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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