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沉夕斋,云冶看着一旁的男子,高拔的个子,出众的气质,静默地走着,对任何事都不上心的样子。
“不意外吗。”云冶踢着地面的石子,怎么看起来这个人对她也不关心。
芥未山依旧沉默,过了一小会,淡淡开口:“我早就知道了。”她这不是废话么,她的身份他老早就摸透了,一点也不意外,不过刚刚她的表演还真是让自己别开生面。
云冶意外地看着他,芥未山别扭地撇过脸去,云冶笑嘻嘻地踢飞石子,看来这个人在她身上还花了不少心思。
已是戌时,街市上仍有人影流动,灯火辉煌,闪闪动人。卖面具的摊贩今日格外多,云冶好奇地盯着那些五花八门的面具,小摊贩惊艳到了,缓缓开口:“姑…姑娘要买一个吗,前方有个灯会,大家都买了面具在那里游玩呢。”
灯会?云冶来了兴致,挑了个狐狸花绘的面具,又挑了个素白面具,给了碎银后兴冲冲地跑回芥未山身边:“山山,要哪个?”
看着她像个小朋友一样开心,芥未山眼底含笑,拿起素白面具,斜戴在头上。
云冶也把狐狸面具别在头上,自然地拉起他的手,微微用劲。
他的手有点冰凉,有点粗糙,拉着很有安全感。云冶两颊微微泛红,说话有点不利索:“去…去前面看看吧。”
出乎意料的,这人这次倒是回复得很快,轻轻“嗯”了一声。芥未山耳根又红起来,心里扑通通地跳着。
云冶拉着芥未山向前走去,不一会便看到一派亮丽风景,缤纷多彩的灯火点点,各式各样的灯火样式。来往行人有大有小,戴着面具穿梭往来,欢快氛围。
芥未山看着云冶,她欣喜地看着各色灯火,澄澈的眸子里像是汇集了每种灯火,璀璨夺目。心底泛起柔和的感觉,前所未有的放松。
二人走走停停,远远地看到一条绸带自上而下,由远及近而来,上面缀有点点光彩,流光溢彩,格外美丽。细看竟是一条由上游而来的城河,上面流放了各色花灯,云冶跑近一看,那些花灯上还系着字条,云冶随便拿起漂浮而过的一只花灯,字条上面写着最朴素的意愿,祝福家庭安康幸福的话语让云冶看得心暖。
“呐,山山我们也写个吧。”云冶也不高兴跑到上游去,松开芥未山跑到最近的灯贩那取了两只花灯并笔纸,兴冲冲地跑回来,递给芥未山。
芥未山接过花灯,看到云冶已经拿了笔在纸上刷刷写起来,自己想了想,轻叹一口气也拿起笔。
不一会,二人都把字条系上,云冶知道他不会给自己看,便自己取了花灯蹲下放走,花灯顺着河流飘过,远远而去。
芥未山也放走了花灯,二人的花灯顺着流水流去,河中花灯点点,蜿蜒流淌的城河送着各家的祝福向远方流去,美轮美奂的流光飞舞,掩映着二人的面容。
如此美好的景色,二人都没有言语,静静地看着风景,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山山。”云冶看着河水出神,轻轻唤他。
芥未山心弦一动,应了一声。
云冶从袖中取出下午写的字纸,递给芥未山:“给你。”
接过字纸,芥未山看了会后问道:“这是?”
“写的东西,你回家看吧。”云冶有点不好意思,撇过脸去。
“哦。”语调是一惯的清冷,芥未山收下字纸,心里却是紊乱得很,很好奇她写了些什么。
云冶看看天色,的确该回家了,继而下定决心般有了勇气,飞快地抱了芥未山一下:“再…再见!”
说完便赶忙放开他,面容上是芥未山看不到的羞涩,匆匆离去。
怀中这一瞬而过的柔软,却让芥未山没回过神来,耳根通红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里痒痒得像是有人在挠动。
长指抚上胸口,隔着布料可以清晰感受到自己的心跳,芥未山越发感觉到自己对她的异样感受,轻叹了口气,往河流下游走去。
如若坠入红尘的仙人儿,却丝毫没有沾染上人间喧嚣,芥未山的背影,孤傲清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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