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开始,青莲河便一直刮风,其实每年的秋天都是如此,每天天不亮,边从东北面的方向嗖嗖的刮起来,于是东山上那漫山遍野的丁香花,散发出的香味,边随风飞舞,整个青莲河村,都沉浸在一股略带苦涩却清新的花香之中。
田里的苞米成熟了,女人们扎上围巾,戴上手套,钻进了苞米地里,把那金黄色的苞米棒子,一个一个的掰下来,扔成一堆又一堆,她们一边干活儿一边嘻嘻哈哈的说笑,谈论着你家的男人和我家的爷们儿。
男人们在后面挥动着镰刀,一下一下的把苞米的秸秆割断,秸秆倒在田地里晒上一整个秋天,冬天的时候,再拉回家去,当做引火的柴禾,那些成熟的,长着胡须的苞米棒子,装了一车又一车,沿着村子中间的那条路,分别拉回家里去。
秋天就是这样的季节,年年岁岁,如此往复。
正如县城的大夫所说,左陈氏的病,只能越来越严重,一开始的时候,充其量也只是人糊涂了一些,喜欢说一些鬼啊神啊的东西,把左青莲吓得睡不着觉,到了后来的时候,左陈氏的身子一天比一天弱,干脆都下不了地,也只能躺在炕上,吃喝拉撒都在被窝里。
左青莲贴身的伺候着,一口一口的给他喂饭,一件又一件衣服,给她洗洗涮涮,,在如此精心的伺候下,左陈氏虽然一直卧床,可脸色仍旧不错,可左青莲却整整的瘦了一大圈儿,眼窝深陷,乍一看上去,仿佛变了一个人。
那天的下午,大凤带着孩子回到娘家来,让他在供销社上班的男人,买回来两瓶黄桃罐头,来到了左青莲家,本打算是探望一下左陈氏,可看到左青莲黑瘦的样子,大凤的眼泪止不住,一下子流了出来。
不过她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带着孩子,先回到了赵一刀家。这段时间左青莲一直守在娘家,三凤又整天的不着家,赵一刀的工作又忙,早出晚归,家里只剩下赵大海带着金枝,所以早已乱作了一团。
大凤花了大半天的时间,把屋子里里外外的收拾了一番,把所有的脏衣服都按进来洗一盆,七里喀嚓的,洗了一遍,几乎把院子里的晒衣杆挂满,然后把孩子托付给赵大海,嘱咐他说等一会儿,一刀回来了,让他骑着自行车把孩子送回五岭山去。说完转身又去了左青莲家,拉着左青莲的胳膊说:
“姨,你回家去睡一会儿觉吧,我来照顾姥姥,你看这阵子你都熬成什么样了?我来替换替换你,你好好的休息休息……”
正如她所说,左青莲的确有些疲惫不堪,不过大方并不是自己的亲生,所以左陈氏也并不是她的亲姥姥,更何况左陈氏现在已瘫痪在床,吃喝拉撒的都在被窝里,这样的脏活,怎好让大凤来干?
于是她连忙推辞,可大凤却说道:
“姨啊,你别争了,就让我替换替换你,你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吧……”
说这番话的时候,她眼窝湿润。左青莲了解大凤,她平时少言寡语,做多说少,所以担得她决定的事情,肯定都是在心里打定了主意,也只好从了她的意思,摘掉了围裙,转身去了隔壁的屋子,倒在炕上呼呼的睡着了。她还是没敢回到,就在街对面的自己家,离左陈氏越近一点儿,她的心里就越踏实一些
刚刚睡着没一会,外面传来一阵哭哭啼啼的声音,大凤一下子就听得出来,这是二凤的声音,探头朝外面张望,果然是她。
左青莲刚刚睡下,大凤担心她被吵醒,便连忙迎着出去,
“二凤啊,你这是咋了?小点声,咱姨刚刚睡下,别把她吵醒了……”
见大凤这么一问,二凤哭的更厉害了,大凤这才注意到,她的左腮通红,隐约的有个巴掌印儿,看来是挨了打。不禁皱了皱眉头,把她拉到一旁,来到院子当中的那棵老杏树下,扯过一个板凳让她坐下,蹲在她面前问道:
“刘三成打你了?”
二凤点了点头,眼泪稀里哗啦的流淌,实在是忍不住了,小声的呜呜哭着。
“又因为啥吵了架呀?”
其实就大凤所知,这里并不是第一回了,为她的男人与刘三成他爹还算认识,所以家里的情况,自然多了解了一些,不过之前她并没有跟左青莲和赵一刀说,两口子之间吵吵闹闹的,是再常见不过的,不想让赵一刀他们多过担心。
“他让我再生个儿子,我说咱们已经有个孩子了,现在的生育政策管的严,又不让,我爹是乡里的武装部长,我总不能带头的违反纪律……他嫌弃我先前生的是个丫头,别给他们家延续香火,说不管什么政策不政策的,一定要给他生个儿子出来,要是生不出来,就写一封休书把我送回娘家来,我跟他吵了两句,他就伸手打我,呜呜呜……”
其实这种事情,大凤早有耳闻,不过,这毕竟是家务事,即便是清官也难断的明白。更何况当初二凤跟刘三成好的时候,家里人都极力的反对,到了眼前这一步,也算是脚上的泡,都是自己走的。
这种事情,劝离不是劝和也不是,大凤只好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我不敢回家,怕别人骂我,我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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