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媒这种事情左青莲当然不会胡乱的开玩笑,尤其是对李学东。她当然也一丁点都没夸张,这事的确是齐春梅主动提出来的。
说到齐春梅,比左青莲小了两岁,人长的好看,又能唱能跳,当年左青莲刚刚当上妇女主任的时候,她和赵桂兰便是左青莲提拔上来的左膀右臂。在农闲的时候,她带着村子里闲下来的妇女,排节目,学样板戏,学新歌,唱唱跳跳的十分热闹。
妇女们有了事情做,便少了聚在一起东家长西家短的扯人家的老婆舌,人一旦有了新的乐趣,便少了低级的趣味,人们之间的关系,也融洽了很多。
按理说,齐春梅的条件好,找个合适的人家绝对不是难事,二十出头的那些年,说媒拉纤的也都蹬破了门槛,但她却都拒绝了,连相看都不肯。人们都说她是仗着自己的脸蛋好看,又在村部里上班,所以心气高,眼光高,谁都看不上,那些给她保媒失败的,都暗地里说,就要瞪着眼睛看着,看她到底会嫁给啥样的人。
其实谁心里的结谁知道,说起齐春梅家里的事,到是十分的曲折。他爹向来贫困,最穷的时候,房屋一间地无一垄,几乎吃不上饭。,但是尽管穷成这个样子,他仍旧十分的懒惰,不能像旁人那样找一家富户扛活做长工,只能靠东家西吃家的施舍,才勉强度日。
而正是因为穷成这个样子,在那个特殊的年月里,却因为政治成分好,一下子得了势。三十七八岁那年,娶了一个富农的闺女当媳妇儿,也正是齐春梅的娘。齐春梅她娘人长得好,又识文断字,之所以能嫁给她爹,是因为在那场运动中,地主和富农是受到打击的,正如左青年他爹左福禄被打断了一条腿一般。所以为了能生存下来,只好找一些政治成分过硬的,用联姻的方式来保全自己。
不过齐春梅的娘也是看走了眼,即便占了这么大的便宜,讨了如此漂亮的媳妇儿的其实没他爹,公社给分了地之后,仍旧不好好的过日子,整天的游手好闲,不顺心的时候就打骂齐春梅她娘。
不过在那样的年月里,其春梅他娘除了忍耐之外并没有别的选择,尤其是还有个齐春梅,为了孩子也只能忍气吞声。不过人的忍耐永远是有极限的,就在齐春梅十三岁的那年,他别喝醉了酒,又开始打骂她娘,下手特别的重,打的她娘鼻口流血,她娘实在是忍受不住,顺手摸起一旁的烧火棍子,胡乱的回击了一下,一下子砸中了她爹的太阳穴,她爹一翻白眼就昏死了过去,惊慌失措的她娘以为这一下打死了人,情绪激动之下竟然就上了吊。
听见院子里的吵闹声,赶回来的齐春梅,亲眼看见了她娘吊在房梁上的场景,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微微的张着,舌头用力的往里缩,四肢僵硬,那样子可怕极了。
后来她爹醒了过来,原来只是伤到了皮肉,并没有什么大碍,可从那天开始,仇恨的种子就埋在了她幼小的心灵之中。
其实她什么都明白,这么多年她也知道他爹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也知道她娘受了多么大的委屈。于是在她的心里,这世上的男人是不可靠的,天生就对男人产生了一种戒备之心。
齐春梅恨她爹,思念她娘,之所以她的性格变得外向,在人们的面前总是嘻嘻哈哈的笑着,能唱能跳的总爱表现自己,却正是在隐藏自己内心的不安和自卑。但这样的情绪和心理,她从来没跟别人说过。
之所以在那些年里,她拒绝所有人的提亲,是因为她的恐惧,她对婚姻的恐惧,
一开始人们总是猜测,猜测齐春梅到底为什么坚决不找对象,有的说她是有了毛病,或者是不能生育,所以才不肯嫁人。有的说她心里早有了别人,说不定还是个有妇之夫。总之各类的传闻四起,虽然她面上不在乎,可是心里的芥蒂却越来越深。
就这样一来二去的时间久了,便再没有人给齐春梅来介绍对象了。渐渐的她也习惯了一个人的日子,总觉得这样悠然自得的也挺好。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照顾着她爹,照顾的特别仔细,一日三餐吃饱穿暖,不管怎样是自己的生身父亲,总不能扔下不管。但对她爹再也没有好的脸色,甚至懒得跟他说上一句半句的话。
她爹还是老样子,整日的酗酒,喝醉了就是一通乱骂,然后倒在炕上呼呼大睡,无论是家里外头,甚至是种田的活计,都一手不伸,不闻不问。
于是整个这个家,就靠着齐春梅自己一个人来撑着,她从来不叫一声苦,不报一声屈,日子就这么过得下去。
她之所以愿意在村部里跟着左青莲干妇联的工作,是因为只有在妇联里工作的时候,带着那些妇女唱唱跳跳的,跟着她们一起学习,一起娱乐,她才能真正的感觉到自己的存在,根植于内心的自卑的情绪,才能多少的得到缓解。
人是需要被需要的,尽管大多数人不愿意承认,而实际上,被需要才能证明人存在的价值。
这便是这么多年来,她一直不肯找人家的原因,一来是对男人的戒备,对婚姻的恐惧,二来是有她爹牵绊着,她心里明净的知道,她爹是个累赘,即便真的想找个人家,也不想把这累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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