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赶来时,病床上的女子已经睁开了眼睛,她有片刻的迷茫,盯着正在检查的医生看了好半天,才幽幽地冒出了一句:“这是在哪儿?”
“你叫什么名字?”医生不答反问。
女子微微皱眉:“时秋,我叫顾时秋,这是医院吗?”
“看来是真的没事了。”医生笑了起来:“这是青山县医院,你撞到了头,被送来的时候已经昏迷了,在我们这里昏睡了一整天。”
时秋猛地坐了起来,这个动作让她的头剧烈疼痛了起来,她却根本顾不得,急忙问道:“和我一起的人呢?他们怎么样了?”
“你是说刘婆婆啊?她没什么大碍,她在楼下的病房。”医生缓缓说:“你把她保护得很好,她没事,就是情绪很不稳定。”
时秋红着眼框:“那么董一铭呢?”
“什么董一铭?”小护士茫然地问。
时秋回答道:“他个子很高,他也是南江救援队的人,你们看见他了吗?他当时被冲下去了……”
医生摇头:“没有,被送来的只有你和刘婆婆两个人。”
时秋陷入了迷茫,一铭没在这里?那他是不是……她呆呆地盯着墙上挂着的电视,那上面却早已经转成了广告。
根据医生所说,时秋与刘婆婆是山体滑坡的一小时后被救援队送过来的,据说还有其他伤员,因为各种原因被安置到了别处。
时秋在县医院住了一天,然后不顾医生的劝阻强行出了院。她匆匆往之前的安置点赶,她想要找到董一铭。
此时已是7月4日上午了,距离2日的地震已经过了黄金72小时,初步救援临近结束,此后的工作就是拉线式搜索排查与逐步清除废墟。时秋头裹着厚厚的纱布在附近的几个安置点奔走,逢人就问:“你看见南江救援队的董一铭了吗?”
每个人都是摇头,都说自从3号那晚,就没见到了……
时秋的心越来越凉,心底慢慢升起一阵恐惧,他会不会不在了?不,不是说没有死亡,全是轻伤吗?他怎么可能不在?他那么聪明的一个人,一定会有办法躲过去的啊!
她沿路一直跑,直到被一双粗糙的手猛地拽住:“顾时秋你疯了?你都脑震荡了你不好好住院!”
时秋转过身,看到了罗季扬……三天未见,罗季扬像是变了个人,满身泥污,手臂与脸上有斑斑的血迹,衣服裤子也有划破的痕迹。他瞪着满是血丝的双眼,嘶哑地吼她:“你快点回去躺着。我这好不容易把你们从山上弄下来的!”
时秋两眼是泪,她抓着罗季扬的手:“你看见董一铭了吗?他救了我们,然后就不见了,他在哪里你知道吗?”
罗季扬呼了一口气,把住她的肩膀:“董哥没事,董哥在罗平县的医院,因为他的腿需要开刀,而这边的医疗资源不够,所以连夜转过去了。你放心吧!”
罗季扬没有隐瞒她,甚至连句玩笑也没开,因为他亲眼所见了当晚的场面,当时他们跑的路线,险险避过了最危险的区域,而时秋他们爬到树上也是情急之下的最好选择,如果不是这些,他们根本活不下来。
而董一铭自己有些惨了,他被冲至坡下,虽没被掩埋住,但是一块大石头压住了他的右腿,当时就血肉模糊了。大家分析起来,以他的速度与体力,不可能逃不出去,唯一促使其这样的,就是他救了半山顶的时秋他们。
罗季扬心里百般不是滋味,心情十分复杂。他以前总认为,董一铭与时秋两人走在一起,并不见得会长久……可是现在一看,却再也没有比他更适合时秋的人了。
危险之际,他为救人,为了心中所爱付出了一切,甚至是生命。换作自己,能做到吗?
“你别担心了,等这边忙完,我带你去见他好不好?他的腿要动手术的。”罗季扬再次劝道。
时秋含着眼泪,用力地点了点头,嘴角却是上扬了起来。
两天后,她终于见到了朝思暮想的董一铭,当时他斜斜地靠在床头,温柔地看着时秋,在她走近后一把搂住,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我不会死的,我还等着娶你呢。”
时秋的脸忽地红了,她把头埋在董一铭的怀中,闻着他身上淡淡的药味:“哼,说得我嫁不出去似的。”
两人紧紧地拥抱着,在这冷清的病房里,却自有一股暖意萦绕其中,让人从身到心温暖了起来。
时秋待在罗平县医院陪了董一铭半天后,又迅速赶回了青山县,那里急需人手,周育民一人疲于奔命,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合眼了!
时秋回去之后,也得知了一个消息。关于他们所救刘婆婆的事……她那晚的遭遇源于一场悲剧。
刘婆婆有四个儿子,她三十几年守寡,辛苦把这四个儿子拉扯大、成了家。本以为可以过些好日子,谁料身体越来越差自己成为了他们心目中的累赘。
四个儿子商量好了,刘婆婆三个月住一家,轮换着住,地震的那天,她正好被三儿子带到了他守夜的湖区,三儿子说,家里的房子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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