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海昕点头道:“哦,那你们先去,我找点常备药。”
张云帆跟着和美急急火火的来到后院正中的套间。一进门正好看到老爷子正在床上翻滚,看样子疼的不轻。
张云帆上前问道:“老爷子,老爷子,这是怎么了,晚上啥东西吃的不舒服?”
老人额头渗出冷汗却依然强作镇定道:“没事的,过会就好了。”
张云帆见老人痛苦的样子不敢像刚才那样怠慢,于是紧张地继续问道:“老爷子,您这是怎么了,有没有随身带的药啊。”
和美急的在旁边不停用日语和老人说着什么,老人不停的摇头。和美实在没有办法转头看向张云帆恳求道:“我父亲有严重的病,需要去医院。”
张云帆听到这话不敢耽搁急忙掏出手机准备拨打120叫救护车。就在此时,老人的肚子一阵咕噜响动,紧接着一阵长长的响声,房间里立刻充满了恶臭。
老人似乎舒服很多,长出一口气后安静的躺在床上。
忍耐着臭味。张云帆尴尬的笑了笑,和美羞的好半天不知说什么好。
沈海昕推门冲走进房间,正要开口问情况怎么样,却被铺面而来的臭气熏得连连咳嗽,一句话没说出来又退出房间。
张云帆拍了拍和美的肩膀道:“问问父亲现在怎么样。”说完转身去开窗通气。
一根烟的功夫,张云帆和沈海昕坐在窗下的圈椅中,看着和美为父亲背后垫上厚厚的一层靠垫之后坐在床边拉着父亲的手。
老人歉意道:“真是不好意思啊,给你们添麻烦了。”
和美也不好意思的低头道歉道:“刚才我有些害怕慌了手脚,给您二位添麻烦了。”
张云帆和沈海昕齐齐摆手道:“没事的。”
张云帆想起刚才和美对自己所说的话问道:“老先生如果身体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就直接说,明天我陪您去医院检查检查。”
老人急忙要受道:“不用麻烦了,我的身体什么情况我最清楚。”
张云帆不便多说什么只好笑笑道:“如果需要我们做什么就请直接说,不要和我们客气。”
沈海昕也跟着点了点头。
老人略带惭愧的说道:“我这样的身体本来就不该出来给大家添麻烦的,可我心里有些事情实在放不下。”
和美急切的和父亲说了些什么。
老人抬手制止和美,含笑看着张云帆道:“张先生是个好人,有些事情说出来没问题的。”
和美点了点头,不再做声。
张云帆与沈海昕对视一眼后问道:“老先生有什么事尽管说出来吧。”
“不知从何说起。”老人稍稍思索后继续道:“就从我的身体说起吧。”
老人示意女儿为自己脑后多加一个枕头,又重新将身体靠实。
老人稍稍喘了口气缓缓道:“我的身体得了很严重的病,在我的胃上长了一个肿瘤。”老人一边说一边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张云帆和沈海昕同时吃惊的看着老人。
老人微笑着继续道:“不用担心我的,我的这个病好多年了,开始还有些忌讳谈论这事,可时间久了也就无所谓了。”
老人拍拍女儿的手背继续道:“这些年来,我一直靠药物控制的还算不错,可最近发现药物有些不管用了。虽然已经是七十多岁的古稀之年了,可一想到自己的时间不多了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呵呵,让你们见笑了。”
张云帆很是敬佩老人谈论生死时的坦然,急忙认真回道:“这也是人之常情,不过能像您这样泰然处之,我还是很钦佩。”沈海昕也跟着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老人笑道:“真的吗?哪里,哪里。这有什么值得钦佩的,我也是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面对了。”
老人缓了缓继续道:“我们父女二人,这次来中国主要有两个目的,一来是我带女儿来看看我曾经生活过的这片土地;二来是让和美接触一下中国人,练习用汉语与人交流。”
说到这里,老人不由的开心笑道:“在张先生的帮助下第二个目的已经有了进展。”
说到这里,和美偷偷看了一眼张云帆,正好碰到张云帆的目光,两人赶忙避开对方的目光。
张云帆笑着看向老人道:“那第一个目的呢,是否将当年的那些故地都走一个遍呢?”
老人遗憾的低下头长叹口气后,摇着头道:“中国这些年发展太快了,几十年过去物是人非,从前的那些回忆再也找不到了。”
沈海昕深有感触道:“是啊,我去外地工作几年,回来后差点找不到家门了。”
老人点头同意道:“你走了几年就找不到家门了,我这离开几十年的人到哪里找以前的那些故地去啊,当年的那些老邻居老街坊都不知去了哪里,还有那些一起长大的伙伴,真的是‘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
老人一时有些落寞,靠着床头仰面回忆。张云帆与沈海昕听了老人的话一时也有些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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