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莫辞这一脚,使我连滚带爬直接狼狈地滚下了一层层的高台石阶,浑身散了架般的疼痛瞬间侵袭而来。
“君王你这也太不懂怜香惜玉了!”
“这么好看的妞儿,君王你怎么也不好好疼爱?”
“君王怕是对人家姑娘温柔啊!”
周遭的万众族人见状,集体哗然轰笑,阵阵声浪都如尖针一般扎在我的每一根神经上。
我痛得爬不起身,在喧嚷中只能勉强地抬起头用恨得五体投地的目光望向那高高在上的郎莫辞。
血红色的华袍似乎在燃烧,他同样凝望向我,污言秽语铺天盖地而来,他眯着双眸蠕动双唇对我说着什么,我听不到他的声音,却看懂了他的唇语——
“这是你打我的代价。”
我十指愤恨地抠进地面,一怒之下我忍着剧痛从地上蹿跳起来,握着手中的短剑一步一步在满天火光中走向彪形老汉的方位。
这世上从来就没有什么“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当你的性命受到威胁,幸福与你背道而驰的时候,你不得不以淤泥为营,再用这满身的肮脏筑造成一身坚硬的铠甲去杀出一方光明。
至于郎莫辞,他身为凛冬之神,本该心怀苍生、善行天下,然而他不但不修功德、不重道行,反而还迫害凡人、以血祭天!
这种大逆不道的行为如果传到他们神祇的天庭,想必郎莫辞也一定会遭受元神俱灭的刑罚!
眼下,彪形老汉见我朝他接近过去,就又开始叽里呱啦地喊出几句鸟语,只是在他身后的三名充斥着野性美的女人变得恐惧与慌张起来!
我径直地走到三名女人面前,她们的身上散发着奇异的芳香。
见我手握短剑,她们惊恐至极,一边用听不懂的语言语无伦次地向我哀求,一边跪在地上向我连连作揖磕头。
可是我能怎么办呢?你们也并不比我可怜啊。
就在我不知所云之时,一股犀利的风落在我的身边,郎莫辞握住了我握着短剑的手。
“我可以帮你一次两次,但第三次就要你亲自动手了。”
他残暴地说着,对着跪在地上的女人施法,将她们直接悬浮在空中,立在了我们跟前。
郎莫辞将所有的力气都凝聚在了我手中的短剑上,三名女人的哭喊声瞬时间更加刺耳!
我缓缓闭上了眼睛,就像挖出柳涎香的心脏那时一样,在郎莫辞的带引下,号角鼓击的嘈杂以及千万族人的阵阵呼声下,我感受到了剑刃切割筋骨的摩擦感。
薄凉的血同上一次一样,飞溅到我的脸上,雏女撕心裂肺的尖叫渐渐平息,似乎她们已然疼得昏厥了过去。
时间过得漫长,等我停下手中所有的动作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六双鲜血漓漓的手足被整齐地摆放在一张铺着红绸缎帕子的银盘上,滴滴答答的鲜血仍然顺着帕子的边缘流淌,地上也早已鲜血成河。
“血云遮天,残月啸雪,狼烟枯骨照寒刀!”
郎莫辞发丝狂舞,他一手拖着银盘,另一只手向着身旁空地一挥衣袖,顿时一口庞大的青铜四足方鼎凌空出现,它纹饰华丽,灶口中燃烧着熊熊蓝色的火焰。
“本君王今夜以血祭族,兴我异瞳狼族子民情同手足,千古志远!”
随着郎莫辞的话声落下,他将银盘中被割下来的手足全部投进了蓝色的妖焰中,顿时蓝光冲天,撕裂头上滚滚乌云!
耳边的欢呼呐喊也愈发震耳欲聋……
这场红祭天狼宴持续了很久,锣鼓遮天,血气弥漫,丝毫没有要结束的意思,直到混乱中忽然走出一个年轻的男人。
他一头干练的短发,容貌凛然,肤色有些暗沉,一身皮草长袍萦绕着腐朽的气息。
“牧奎。”当这个男人走到郎莫辞面前的时候,郎莫辞带着饶有兴致的语调先开了口。
“我看君王贵寨百兽率舞,海晏河清的,就先率领我族豺人打道回府了。”
原来这个叫做“牧奎”的男人就是之前听说的豺族君主,我细细打量着这个身材看起来比郎莫辞还要魁梧些的牧奎,发现他眼中盛满狡黠。
“海晏河清?”郎莫辞挑眉反问,“牧奎你这形容词是否用得不太妥当?”
“牧奎生来就在豺族底层,自小也未受到过良好的教育,还请君王别多心。”
“所以你就打算在本王的红祭宴还未结束,就提前扫兴而别?”郎莫辞扬起精致的下巴,灰色的眸底锋芒毕露。
“牧奎也是迫不得已,方才听闻府中闯入了一群不知哪里来的野狐狸撒泼作妖,所以……”
牧奎的话还未说完,郎莫辞就勾唇一笑,抬手打断了他。
“想走的借口千千万,理由冠冕堂皇,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本王也懒得在意,你要走我自然是不留。”郎莫辞说罢,就转过身子对着身旁一名侍卫厉声命令道,“送客!”
牧奎自是懂礼,对着已经转身走开的郎莫辞背影垂首默别,但是当他重新抬起头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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