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体香萦绕在我的鼻间,虽然不如从前浓郁,甚至还夹杂着汗水的味道,但也是再熟悉不过的。
我抬眸望上去,缕缕纷乱的墨发下是一双盈溢着凶邪的灰眸,眸中滚动着厚厚一叠的惦念。
“郎墨楼……?”
我痴痴地看着这张脸,不敢相信,不敢眨眼,生怕合眸再睁眸之后,这张脸就又变回了那个人十恶不赦的嘴脸。
“对不起佟宛,我来的太晚了。”
郎墨楼低沉的声线没有情绪泛滥,可他近乎抠进了我身侧骨肉当中的手指,便代替了一切他暗涌的情绪。
他一边说着,一边横抱着我流星疾步地向房间外冲去,根本不给我反应与思考的时间,我也只能顺势将两只手臂掉住他的脖颈。
可就在我们即将要踏出房门的时刻,我感受到郎墨楼顿然驻了足!
当我如梦般在他坚阔的胸膛中扭过头以后,我看到的是一把锋利的长剑穿过我的视线,笔直地抵在了郎墨楼的喉咙处。
“来既来,走便走,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这是一种传统的美德,小楼。”
那个让我恨之入骨,疾之如仇的男人,就这样突兀地出现在我们面前,横横切断了郎墨楼带我离开这片沼泽泥塘的路。
他如灰般烟色的长发在身后飞舞着,唇角浮现着一抹秉性恶劣的弧度。
“等我带走我的人,再回来找你算账!”郎墨楼声如刀刃,不亚于眼下的剑尖。
“你的人?你要怎么证明是你的女人呢,小楼?”郎莫辞双眉耸动,一瞬间笑得更是讥愚,“那时她好像还是个雏儿吧?和她发生关系的似乎也是我而不……”
郎墨楼没有给他说完这句话的机会,十足的杀气就与怒气结于一体,从他的体内爆炸地喷发开来!
他一手拦腰将我紧贴在他的身上,另一只手向着郎莫辞直接释放出了威慑的法力,两个一仙一妖的男人,就这样在夜阑居的院落中盘打厮杀于一起。
或许是两个人曾经情同手足的关系,彼此都太熟悉对方的过招与套路,任谁也没有打出个高低上下,亦或者说,他们的厮打中或多或少有着些小心翼翼,似乎都怕无意间伤害到我。
直到郎墨楼仿佛厌倦了这样的僵持,我感受到他的身体爆发出了一股雄厚阔大的磅礴之力,紧接着,一圈无形的波荡自他的体内向四周整座夜阑居冲荡而去!
瞬间,耳边轰然震响,砖瓦飞炸,在团团炸毁的爆土狼烟中,郎墨楼揽着我纵身一跃冲出狼烟,凌驾至阴晦的空中!
就是这样在空中的一个俯视远曙,才彻底让我看清这座建于雪啸崖上偌大的雪啸堡,此时此刻早已被毁灭得不成样子!
大部分的高塔半腰倒裂,堡垒坍塌,之前道道雄伟的城墙,眼下也近乎全部化为了平夷。
不知为何而起的熊熊烈火散落各处,将头顶密布的彤云几乎要烧出裂洞!
“郎墨楼,这…”我简直不敢相信目中凌乱的一切,“这都是你一个人做的吗?”
寒风凛冽地穿过郎墨楼的肩窝,又拂过我的耳边。
“不是。”
他简单干脆地回答我两个字以后,本想带着我向更远的方向逃去,却忽然听到天边滚滚浓云的背后传来阵阵躁动。
我听到郎墨楼鼻腔一嗤,便猜到这并非什么好事。
果然。
乌压压的一片忽然透过浓云,向着我和郎墨楼的方向沉淀下来,我定睛望过去,居然无数身披铠甲,手持兵器的侍兵从天而降,如汹涌的海潮向着我和郎墨楼从四面八方包围而来!
我完全不知道这么多天兵是怎么回事,只能看到郎墨楼的剑眉拧进了他额前的碎发中。
他再次带我身如蛟龙般左躲右闪,随后落在了一处断裂的宝塔上。
我顺势就从他的怀里跳下来,但可惜,一个噩梦般的身影竟然也随着我们,落在了这宝塔的另一端残壁上。
“宛宛,我一点儿都不想问你为何你的蛇毒这么快就自行消退了,只能佩服你的苦肉计真是逼真,确实骗过了我,”与我们对立相视的郎莫辞抱着双臂,寒风将他的灰发吹得更是邪肆飘逸,“但是呢至于其他的,不如我们坦言相对吧宛宛,你真认为就凭你们几个蠢货的雕虫小技,便可以愚弄过我,是吗?”
在郎莫辞锐气勃勃的目光中,我愕然惊住!
郎莫辞他识破了我们的计谋是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诘问道。
“什么意思,”郎莫辞哼然一声,唇边的笑宛若胜利的旗帜飘荡展开,“如你所愿,我郎莫辞为你率兵前去围剿豺族牧遥谷,默契地配合牧奎为我上演一出空城计。又如你所愿,豺族以早早埋伏好的千兵万马不但反围了我的族人,甚至如你眼下看到的,果真端了我的雪啸堡。可是你知道不知道啊,宛宛,说了一万次了,我是谁?我不仅仅是这西亚的狼王,我还是凛冬之神,是这玄序神君啊。”
在头顶黑压压的天兵之下,丧心病狂的笑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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