蚌仙娘娘怨气冲冲地说完,转身正要拂袖愤然离去,可还没迈动一步就被敖北漓死缠烂打地拖住了。
“蚌仙娘娘,这次和他没有关系!我同娘娘您说过了呀,是这位佟姓的满族姑娘需要娘娘的帮助!”
“佟姓满族?”蚌仙娘娘惊疑地背对着我们顿住。
“是啊,所以娘娘您看,墨楼都已与满族的后裔化干戈为玉帛了,娘娘您又何必对百年以前他的过错而耿耿于怀呢?”
蚌仙娘娘沉默了片刻,强忍着心中无法释怀的仇怨,重新转过身子面对了我们。
我也这才看清蚌仙娘娘长着一副看起来颇为成熟的容貌,只是我从来都没有见过肌肤白成如此剔透水嫩的女人,要不是我知道她是蚌仙娘娘,我都深度地会怀疑她是珍珠成精了!
这恐怕保养的也太好了吧?!
还有她的脖颈上也挂着一串串亮白的珍珠项链,不仅如此,就连她的手腕、手指上也满是珍珠打造的首饰,包括她仙飘飘的白纱袍上也挂满了珍珠流苏,整个人只要稍稍一动,就能听到她身上发出珍珠相撞的声音。
“你是满族的凡人?”蚌仙娘娘目光如炬地凝视着我,看都不看一眼身旁的郎墨楼。
“是…”在这肌肤吹弹可破的蚌仙娘娘面前,我难免有些自卑吃紧,“佟姓,单字名为宛……”
“你这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莫非是在欺骗本宫?”蚌仙娘娘声音一下提高了很多,我更是垂着眼睛不好意思看她了。
“不是的…只是蚌仙娘娘太过风姿绰约,让我有些望而生畏……”
“这丫头这么会说话,是北漓太子教你的?”
蚌仙娘娘这句话的口气温和了不少,我才好意思抬眼看向她,却发现她藏匿榴齿的丹唇噙着淡淡的笑意。
“蚌仙娘娘。”
可是,郎墨楼清凉的声音中断了这好不容易缓和了的气氛,蚌仙娘娘在听到郎墨楼唤她以后,立刻就垮下脸来,眨眼间笑容消匿得无影无踪!
“你这孽畜,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同我讲话?!”
我简直为蚌仙娘娘捏了一把汗,她这样不中听的话语对郎墨楼直言不讳,就凭郎墨楼这个暴戾的脾气,还不一个图腾黑雾就将她掀翻才怪!
我正这么紧张地想赶紧把话接过去的时候,没想到,郎墨楼竟换上了我做梦也想不到的态度。
只见他上前一步,两手合一埋头向着蚌仙娘娘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大礼,堆云砌墨的长发垂在他的脸颊两侧。
“百年前,我郎墨楼目无尊长、肆意妄行,的确对东海做出了暴戾恣睢之事,”郎墨楼声如磐石,始终没有抬首,“如今时过境迁,墨楼不胜惭愧自责,万望蚌仙娘娘见宽降恕。如若娘娘仍然记恨于怀,墨楼也绝不有逆尊意,只愿听从娘娘意旨,或去或留。”
这一串文邹邹的道歉从这狼人的嘴里说出来,我听得都惊呆了,不敢想象这还是我认识的郎墨楼吗!
这样的他,简直和之前那个飞扬跋扈的他判若两人!
大概是蚌仙娘娘也被郎墨楼这样的话语震惊到了,她瞪着双眼,半启朱唇,想说什么又欲言又止。
气氛一度陷入了万分的尴尬,谁都没有说一个字,而郎墨楼在蚌仙娘娘开口前一直保持着行大礼的动作,纹丝不动,只有发丝在他的肩头稍稍动了动。
“你这妖孽说出这般话来,倘若本宫不原谅你,便不是显得本宫鼠肚鸡肠,就是显得本宫尊己卑人!”蚌仙娘娘蹙了蹙浅淡的眉黛,不耐烦地向着郎墨楼甩出两袋锦囊,“这一袋为本宫秘制的珍珠粉尘,另一袋为东海沉积了上万年的沉岩浆粉。回去将两种粉末以蜂蜜混合涂于患处,方可治愈任何形态的伤口。”
郎墨楼紧紧将蚌仙娘娘给予的锦囊攥入掌心,又是弯腰行礼:“墨楼替佟宛谢过蚌仙娘娘。”
“我予你们这些,不过是看在北漓太子的颜面上罢了!请你们即刻离开本宫的府邸,本宫多一眼都不想再见到你!”
蚌仙娘娘的气愤似乎并没减少,她嫌恶地说完就扭身向着府邸内飘然离去,就连敖北漓追在她身后的连连道谢,她都没有再理会了。
等蚌仙娘娘的身影彻底消失,府邸的大门重重地闭合上以后,郎墨楼才终于放下双臂直起腰脊,结束了他恭敬诚挚的大礼。
“郎墨楼,你变了。”我不由地脱口而出。
“是么?”郎墨楼垂眸看向我,“那你会喜欢这样的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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