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我惊讶的是,在夜倾城面具掉下来后,展现出来的并不是上次那一团团蠕动的、如黑泥鳅一样的恐怖样子。
眼下的他,撑着属于他的那张邪魅的面皮,只是他紧闭的眼帘有乌血,下颌也被唇中淌出来的乌血沾满了。
“夜倾城!夜倾城!”我摇晃着他的双肩,拍了拍他冰凉的脸,也没见他再颤颤眼皮了。
“宛宛!”胡凤柒终于出现在我的身边,他并没有问我发生了什么,而是弯腰直接将地上已然不省人事的夜倾城抄抱了起来。
见他犹豫了片刻不知道要应该抱着夜倾城去哪,我赶忙喊着“后罩房”,于是在漾漾的雨帘中我们疾步冲进后罩房,将夜倾城横放在了床上。
胡凤柒开始解开他的衣襟,而我则又匆忙跑回了我的房间,一边祈祷着自己的手机千万别坏,一边尝试打开手机。
真是谢天谢地,我的手机没有在这情急的关头给我掉链子,我直接拨通了杨桃的语音电话!
着急的我开始在房间中来回踱步,电话那端的杨桃却迟迟没有接通。
我急得快要哭出来,因为我清楚地了解蓝长腺珊瑚蛇有着蛇类中最大的毒腺,可杨桃就像与我故意作对一样,偏偏没有接电话。
就在我放弃即将放下手机的时候,终于,举头三尺有神明——
“宛宛,大半夜你个小凡胎都不睡觉的吗?”杨桃没睡醒的声音在我耳边炸响!
“桃桃!快告诉我!珊瑚蛇妖剑的解药是什么?!”
“什么?”杨桃好像没有听懂我的话。
“我的剑误伤了不该伤的人,你快告诉我解药啊!”
“啊,”杨桃好似瞬间清醒过来,“宛宛你试试你的动脉血能不能救他,以前柳姑娘的动脉血就是毒蛇的解药!不过宛宛你要小心谨慎,动脉血可不好采,搞不好要出人命的……”
我来不及再与杨桃解释什么,只能飞快地道了谢挂断电话,从厨房抄起菜刀就再次返回了后罩房。
可当我刚一进去,就见房中出现一片橙色的光芒,不仅有躺在床上的夜倾城和站在一边的胡凤柒,还多了两个人。
这两个人,居然是掳我下冥界的黑白无常!一想起他们两个人打过我,我就多一眼也不想看他们。
“你这狐狸精,竟敢刺杀我们大王?!”白无常见到我,抬起苍白的手就朝我狰狞而来。
“你们是记吃不记打吗?”胡凤柒柔和的面容冷厉起来,他银发纷飞,施出一团狐火打在白无常的手臂上。
“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野狐狸,还嫌害我们大王不够惨吗?!”黑无常一把搀扶住被击退的白无常,黑色的面具对着胡凤柒,“若不是为了这个贱坯子,我们大王又怎么回损伤修为,落得如今这一步?”
眼下还是救人要紧,我赶紧打断了他们的争吵!
“你们再这样吵下去,恐怕魂飞魄散的就真是你们的大王了!”我威胁地说着,跑到胡凤柒的身边,仰头望着他那绝美的脸,“杨桃说我的动脉血可以解夜倾城身上的蛇毒,胡凤柒你等下帮我包扎伤口!”
“宛宛,你不要冲动!”胡凤柒狐长的双眸一紧。
可我也不等他再说什么,将手中的菜刀毫无顾忌地就割开了自己的手腕!
在我经历了郎莫辞给予我的凌虐后,我再也不会懂得怜惜自己了,更不在乎皮肉的疼痛。
所以,当我手腕的动脉血如泉涌般喷洒在空中的时候,我根本就感受不到太多的疼痛,将伤口对着夜倾城的唇中灌下去,又让胡凤柒褪下夜倾城的华袍,将我的动脉血也洒向了他肩膀的伤处。
胡凤柒见状,痛心地垂叹一声,玉笋般惊艳的指尖燃出一簇小小的青蓝色狐火。
“宛宛,你忍一下。”
他温柔地扯过我仍然在喷血的手腕,用狐火的外焰混合着他的灵力,将我割裂开的动脉暂时愈合了,徒留一块焦黑的肉凝固在我的手腕上。
随后,他又轻轻一挥衣袖,到处洒落的我鲜血也都消失得干干净净了。
当一切都结束后,我才感觉到了这来自手腕处摧心剖肝的疼痛感。
窗外的绵绵细雨依然下个不停,黑白无常看到窗外蒙蒙的天色亮了起来,便互相在各自的面具后对视一眼。
“倘若我们大王两个时辰后还未醒来,你就等着吧!”
白无常厉声说罢,就抄起床上昏迷的夜倾城,收起橙色的光与黑无常一同消失在了这间后罩房中。
在他们走后,我如抽了魂一样软绵绵地窝在了夜倾城躺过的床上,看着他残留下来的乌血,心底一片苦涩。
胡凤柒见我羸弱的样子,也没有询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只是无言地过来帮我盖好了被子,怜惜地捋了捋我的发丝,便推门而去了。
可是我没有任何的睡意,硬生生地睁着双眼望向天花板,度过了一个又一个小时。
当第四个小时到来的时候,我在心底祈祷着千万不要出现黑白无常,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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