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夭瞳”还没有来得及被我叫出口,金色的光便从我的眼眶又迅速收了回去。
我当然想过会寻求夭瞳的帮助,只是真的从未想过夭瞳她会以这样的方式,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令眼前的蝎女失去了记忆。
蝎女茫然的眼神看向我,白皙的脸上渐渐变得惨白,我压低了手中执起的蛇妖剑剑尖。
“你、你是谁?!”蝎女蹙眉问我,惶恐的眼神扫荡了周围一圈,“你为何用剑指向我?!”
这次,终于轮到我提唇讥讽一笑。
“我奉蜂后之命,赐你一死。”
大概是曾经郞莫辞磨练了我的演技,所以在我逼真的演技下听完我理直气壮的答话,这变回正常双手的蝎女直接双膝一软便跪在了我的面前!
“侠女手下留情!手下留情!”
她俯在地上的双肩在打寒栗,包括她的求饶都是颤声的,可也没容我再说什么,她又猛然抬起身子跪向了一边满脸不解夹杂着欣慰的玄蜂后。
“小女请求蜂后饶命!蜂后饶命!饶命!”
刚刚还充满那种坚韧不拔的杀气的蝎女,这会儿在失忆以后,居然变得如此懦弱卑微,连口齿都已然咬不清了。
威严站立在女侍人中央的玄蜂后,冷眼垂首看着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起的蝎女,眼皮鄙夷地一翻,继而将目光又移落在了我的脸上。
“你这凡人果然还真是令人刮目相看,怪不得那男人誓死也要护你周全!”玄蜂后在跟我说完这句话后,她向着周围还没有战斗完毕的其余角斗士厉声宣布道,“都给本后停下吧!到现在还未打出个胜负,反而先被一个弱小的凡人领先成为第一名胜者!本后还能指望你们做什么?!”
才战斗到一半的角斗士们,怔怔地僵住了手下还在打斗的动作,不可思议地集体向我打量过来,我看到她们其实也都纷纷受了伤。
玄蜂后就这样完全让人摸不着头绪地终止了这没有进行到最后一场的角斗赛,而我,也莫名其妙地成为了最终的胜利者。
我本以为赢得了角斗,玄蜂后就会将彼岸花花瓣汁液赠送给我,可惜我错了,玄蜂后她不但没有给我彼岸花汁液,她甚至还下达给了我一个令我惊讶得合不拢嘴的命令——
明日一早,在整个玄蜂国族人的万众瞩目下,参加最后一场角斗赛!
我怎么可能想到玄蜂后她居然还给我留了这样一道难关,她这样做,分明就是故意戏耍我,来享受她因为观看战斗而热血沸腾飙升出来的肾上腺素!
也不知道郎墨楼现在怎样了,他受伤了没有,他赢得了比赛没有。
在我跟在玄蜂后回去她寝堡的路上,我一直在琢磨着为什么尸香魔芋蛊惑我出现的幻象不再是郞莫辞,而是郎墨楼?
幻象中的郎墨楼和那日在山谷中魔化的他一样,那些残忍的话语仿佛还在切割着我的心角,引得我一阵阵的抽痛。
玄蜂后明明说过,那尸香魔芋会引发凡人心底最深处的恐惧,可…可我最深的恐惧不是郞莫辞吗?怎么…怎么竟成了哭着喊着求郎墨楼不要离开我呢……
或许,这一刻我选择欺骗了自己吧。
我,怎么可能会对郎墨楼产生情愫呢?我明明那么讨厌他,那么恨他的。
当我跟着玄蜂后回到寝堡后,玄蜂后命人为我端来吃食,依然是一碗碗咬不断的蜂王浆,可我也别无选择,只能硬着头皮吃下去才能有力量面对明天的角斗。
“墨楼那边怎样了?”我忍不住问仰卧在蜂蜡椅上的玄蜂后。
“放心吧,好着呢,那男人可是本后见过最厉害的男人。”玄蜂后淡淡回答我。
后来整个下午的时间,我都躺回了玄蜂后为我安排的房间的床榻上,昏昏沉沉睡了一个下午,等我再次睁开眼睛醒来的时候,夜色早已浓得化不开了。
就在我刚刚从床榻上坐起身来的时候,一名侍人从外面掀开蜡纸隔帘走到我的面前,向我恭敬地鞠了一躬,用极为尊重的口气对我说道:“蜂后命我带您好好去沐浴放松一下。”
我的天,这敬语都用上“您”了,也不知道此时的我在玄蜂后眼里是一个什么样的位置,但如今的我能被一个四千多年以前的上古神兽的女王刮目相看,我是不是也要感激一下那个曾经伤我体无完肤的郞莫辞?
满身臭汗的我当然迫不及待地需要去舒舒服服泡一场澡了,于是我接过侍人手里捧着的属于我自己的衣服,就跟她一路走出了寝堡,来到了一座室外的女浴池。
这座浴池居然是露天的,浴池深陷在土地之中,以光滑水润的无数雨花石垒成,袅袅热雾烟云弥漫在漂浮着密密麻麻花瓣的水面上,氤氲着时而浓郁时而又清淡的芳香。
我小心翼翼地坐进花瓣浴池当中,浑身的毛孔随着腾腾的温流都扩张开来,满身的疲惫瞬间一扫而过。
然而,就在我正闭目享受着这天伦之感的时候,一个低沉却熟悉得仿若是自己呼吸的声音,从倚靠着的浴池高墙背后传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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