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寒清楼外一汪寂静的夜色,月牙神谷的大雪依然在纷纷扬扬地飘落,楼内的壁炉却添加了几分橙色的暖意。
郎墨楼的裘毛外袍被撘放在一边的石椅靠背上,他自己则赤衤果着上身,盘膝坐在我的石雕床榻上。
“到底怎么回事?”我跪在郎墨楼的身侧,一手端着盛满妖医调制的草药瓷碗,一手拿着药棉迂迂回回不知要怎么下手,“是不是很疼?”
“不疼。”
郎墨楼合眸打坐着,前胸后背还有那日蝎女留下的疤痕,不过伤口愈合得真是急速了,新肉都已经重新长好了。
只不过让我痛彻心扉的是,不过才分别了一周的时间,郎墨楼再回到我面前时就竟然只剩下了一条手臂!
眼下,他左臂的大臂部分仅仅剩了一半,露出白花花的断骨,这断臂的断口处看起来并没有经过任何的处理,早已没有鲜血可以再供其流淌了。
这名扬江湖的妖界之王,就这样唐突地变成了独臂大侠,岂不是要被江湖上那些妖神仙兽们笑掉大牙?
见我迟迟没给他上药,郎墨楼终于抬起了清冷的眸子。
“开心么,佟宛?是不是心里特别狂喜?‘这自小就欺负我的混蛋终于遭到报应了’!”
“没有,”我淡然回答一句,也不知道郎墨楼怎么想的,我们都已经有过了肌肤之亲了,他怎么还能问出这种话,“到底是谁砍掉了你的手臂?是紫薇大帝吗?”
“因为之前做错了事,所以上了女素的诛妖台,没什么大不了的,罪有应得而已。”
“女素上神?”我不可思议地反问道,手中的药碗都差点儿没拿稳,“不可能啊,女素上神赐予了我‘云西扶仙’的封号,向天庭登记了我从此就是你郎墨楼名正言顺的扶仙之事,而且她还赠送了我一台特别奢华的神辇!更何况女素上神也说了,因为冤枉了你愧对于你,所以会给予你一个修成正神的机会。她怎么可能会砍掉你的手臂?”
“怎么?”面对我这一大串话,郎墨楼敛窄了眼眶闻之不理,反而挑眉冷声问我,“你要不是幸灾乐祸,那就是嫌弃我了?是觉得将来我一只手站在你身边给你丢人现眼.……?”
“什么?”
前面的话我都听懂了,这后面最后一句的意思是……?
反正从语气上听来,肯定也不是什么好话,原本我心底还悄悄地心疼他到不知所措,现在看他这仍旧满脸戾气的模样,那抹心疼瞬间就烟消云散了!
我一定是吃了门掩过的核桃,才会心疼他!
这一时间我又忍不住想起以前他害我的那些事,气得我干脆就把手中沾着仙药的药棉狠狠戳向了郎墨楼的断臂处!
“嘶呃—!”郎墨楼痛苦地一声呻吟,我甚至都听到了他牙齿硌在一起的声音,“佟宛?!”
他怒视着我,顿时戾气瞬增,趁我来不及窃喜的功夫就一把打翻我手中的药碗,将我向后方狠狠地扑了下去,用仅剩的一条手臂撑在我的脑袋旁边!
“郎墨楼!”我抵抗着他,用拳头垂在他光洁饱满的胸膛中央。
“佟宛你是不是觉得,你比我多一只手,我就会任你宰割了?”郎墨楼咬牙切齿地斥责我,口中蔷薇香飘然地落在我的面额上,“你虽然长得不美,但你想得是真美啊佟宛!”
“你说谁长得不美?”简直戳到我心窝了,我气得颤抖,“你是瞎了吗,看不到我脸上的伤口都愈合了?”
“那还不得感谢我?!”郎墨楼眸子里的银色在渐渐转淡。
“感谢你什么?”我故意惹他生气,看他生气我就觉得心里能乐开花,“要真说感谢,难道不应该感谢北漓吗?是北漓将蚌仙娘娘介绍给我的!”
“你再说一遍?”
明明郎墨楼他是满腔的怒火,可一双瞳子已经近乎透明了。
“好啊,那郎墨楼你给我听好了!”我直视着上方那张携满野性与张扬不羁的脸,一字一顿地开口,“我、说、我、要、感、谢、北……”
“北漓”两个字还没说完,郎墨楼眼中桃花就愤然翻飞,他将右手穿入我的背脊下,直接就反手与我颠倒了位置!
当我意识到这个姿态有些尴尬,再看到郎墨楼他眉梢上皆俱满满春意的时候,他已经用似燃着火的手掌握住我的后脖颈,将我朝着他按了下来!
温烫的唇瓣……
“别担心佟宛,不会耽误我们正事的,”郎墨说道,那黏黏腻腻的声音从我们彼此的唇齿间滚透出来。
断了的手臂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的血气方刚,我将几乎被咬出血的烫唇凑近到他的耳畔,轻声道:“谢谢你墨楼,没有嫌弃我的…不干净……也谢谢你,替代了那些…肮脏……”
郎墨楼眉心一皱,眸底的锥心转瞬即逝,我想他一定能明白我所指的是什么,而这句话,也确实是发自我内心的。
本以为那夜在郞莫辞的别墅后,冷淡如我再也不会触及,可千算万料也没想到,如今这个男人还是打破了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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