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丘外。
狐帝大婚将至,整个青丘狐国早已撑起了无形的法障,以确保狐帝的这场盛世婚宴能在无人作乱的环境下顺利进行。
迷雾萦绕,瘴气重叠。
神辇中人事不省的井犴夫人,怀中紧紧地搂着同样昏迷的儿子,殊不知神辇外那个被迷雾腐蚀得愈发不清醒的男人已经率领自己的十面鹜煞,在这片结界当中垂死挣扎了一天一夜了。
一切都安排得那么精细缜密,一切都安排得那么时不差寸!
就连这根本与青丘打不着关系的井犴夫人,都被无辜地利用得那么妥善完美!
青丘从未与自己发生过任何过节与摩擦,谅他黎泱八百个胆子也不敢动他郎墨楼带来的人,那么能这样摸透了那女人的心理来调虎离山的,只有最了解她的人了。
郎墨楼恨得咬牙!
恨自己千算万算没能算到他胡凤柒趁着狐帝的大婚将她从自己的身边夺走,更恨自己一双明明足以看穿黑夜的眼睛却还是没能看透一只野狐狸!
早该料到那狐狸天性狡诈奸猾、报复心极强,居然还可笑地揣想着能在自己死后将她托付给他!
可是眼下怎么办?
看着自己愈发透明的上半身,法力明显已经不足了,若真动用所有的武力去破掉这结界,那等下要面对未知的歹毒之人,还用什么去救她?
仰头看了看穿梭在迷瘴中,仍然为他不断地在从四边八方试图冲破结界的十只雄鹰,咬了咬几乎快被自己咬碎的獠牙。
死就死了吧,谁让她比自己重要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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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缓缓地睁开眼睛。
入目的是正前方微微泛黄的铜镜里,一张狐媚绝艳的脸。
眸若秋波的眼尾下闪烁着一对儿妖调的狐痣,上唇正中那颗血红的朱砂痣依然点缀在这张面皮上,月华般芸芸的银色发丝被挽进了缠金绕玉的凤冠中。
“怎么样?”媚儿柔柔弱弱的小脸儿挤进铜镜,凑在我的耳边俏皮地呵气,“我的皮穿在你身上,是不是也很美?”
望着胡凤惟这之前还博得我一丝丝同情的媚儿的模样,我痛恨得想站起来去撤掉那张皮,可是胡凤惟她对我这凡人的躯壳依然施了法术,叫我几乎动弹不得。
“胡凤柒在哪里?”我声若游丝地问胡凤惟。
“别假惺惺的只会问这一句话了好吗?整得好像你真多在意我哥似的,”胡凤惟将手中的唇红拿来,在我的嘴唇上认真地替我用唇刷染上鲜红的颜色,“我哥被活剥皮,可和我这种画皮不一样,他那是剜心刮骨之苦啊,我也很心疼我哥的。”
“那他会死吗?”
“会不会死不好说,就要看我哥造化了。”胡凤惟左右端详着为我画上的唇红,似乎是在挑剔不满之处。
“死有余辜。”
这四个字我脱口而出,让胡凤惟明显一愣,她似乎不太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仍然僵着笑容问了我一句在说什么?
“死有余辜。”我面无表情地重复了一遍。
胡凤惟却表情骤变,扬手就要打我,可是当她怒视着自己这双平静如水的眸子时,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没能下去手,反而只是干笑了几声。
“我哥怎么会看上你这么个无情无义的婊吇?真替我哥感到不值!”这么说着,胡凤惟又是得意地笑了笑,“好在你今夜要替我嫁给黎泱了,而一旦礼成后,你的这颗心便会在很快的时间内,止不住地开始想要去爱你的夫君!我真是好期待那一幕啊!”
“你的期待真是没品。”我嘲讽道。
“谁说的?”胡凤惟扬起眉毛,讥问我,“礼成的瞬间法术失效,你必将原形毕露,我就坐等着看黎泱他身为狐帝在众目睽睽下闹出天大的笑话,看他颜面往哪里搁,看他要怎么收场!”
“会有人揭穿你们的阴谋,会有人来救我的。”
其实我并不知道郎墨楼现在身在何方,也不知道距离他离开过去多久的时间了,更不知道郎墨楼他有没有发现这是一场陷害,他究竟为什么还不出现。
“救你?嗯,或许吧,”胡凤惟歪着脑袋故作思索的样子,“不过再怎么救你,也没办法把你的肉身从青丘带走的。”
“为什么?!”
“还能因为什么,因为那张喜柬呀!你不是看到了吗?那是用我哥割下来的护心皮制成的喜柬,谁让你偏要手欠做第一个打开喜柬的人呢?那可是和狐皮嫁衣一样,下了诅咒的呀!”胡凤惟一边为我画眉涂胭脂,一边对我调皮地解释着,“当你踏进这青丘的那一刻起,你就不可能再出去啦!”
根本不给我破口大骂的时间,这间贴满喜字的闺房木门就突然被打开,胡凤惟连忙从指尖施出一抹玫色的狐火落在我的嘴唇上,使我忽然无论怎样也张不了口,发不出任何的声音了!
我看到从门外进来一列穿着红袍,看起来喜气洋洋的小丫鬟,其中一人双手托着一件纯白色的服饰,还有一张同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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