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上星河转,我命已定盘,待绝笔墨痕干,宿敌已来犯,我借你的孤单,今生恐怕难还』——《宿敌》。??
……
我不记得到后来我是如何离开井犴星君的日记簿的,只记得井犴星君在最后告诉我的一句忠言。
“就像每一颗行星都有它的轨迹,这便是奎君的宿命,除了接受,别无选择。”
待我躺回床榻上时,我几乎把自己哭到断肠,我曾经一度以为遇见郞莫辞,余生的眼泪就早已哭干了。
可不料命运弄人,它依旧乐此不疲地与我一遍一遍开着不坏好意的玩笑。
窗外孤鸟的悲鸣划破苍穹,迂回荡空。
房间里没有亮灯,当烛台里最后的蜡烛燃烧殆尽,我终于带着一双被泪水浸泡得浮肿的眼睛,蜷缩环抱着自己,浑浑噩噩地昏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熟悉的蔷薇花香掠过我的鼻间,眼角未干的泪痕被氵昷热的唇瓣柔柔地吻去。
“佟宛你在哭么?”
混沌的我意识到那视我为生命的男人合衣躺在了我的身旁,将蜷缩成小猫一样的我拥入了他衡阔的胸怀中。
“做噩梦了…”我扎进他怀中最深的位置,吸嗅着他身上只属于他的味道,我的心疼得碎成了粉末。
“傻宝贝,”侧躺着的郎墨楼捧起我泪水涟涟的脸,“梦里都是假的。”
如果是假的,多好……
我努力睁开泪水迷蒙的双眼,对一切都浑然不知的郎墨楼垂着银灰色的眼眸含笑地望着我,用拇指擦拭着我不断涌出来的泪。
“郎墨楼,”我用尽全力扯开嘴角对他微笑,这泪眼就顺着弯起的嘴角划过喉咙,咽下一片苦涩,“如果你的生命和我们女儿的生命之间只能活一个人,你会怎么选择?”
“我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郎墨楼对我鄙夷道,声音却沉了几度。
“如果呢?我是说如果?”
“你是听谁说了什么?”郎墨楼怀疑道。
“没有,”我摇摇头,泪中带笑,笑得没心没肺瞒过了郎墨楼,“只是做了噩梦,梦里的坏人让你二选一。”
“那梦里的我怎么选的?”
“还没来得及梦到你的答案,你就把我吵醒了,”我故作轻松地吊上郎墨楼的脖子,“所以现在你要回答我。”
郎墨楼对我这无理取闹没有半分脾气,他无奈一笑,他坚挺的鼻尖撒娇地蹭啊蹭的,蹭得我心尖奇痒。
“我会选择我去死。”他忽然闷声答道。
闻言,我浑身剧烈一震!
破碎的心脏陡然间灰飞烟灭!
可是,这会儿的我已经意识到,就算把肝脾都哭裂了也不会改变任何的结局,我没办法再让自己哭下去。
孩子可以再生,我爱的男人却只有一条命。
我爱郎墨楼轰轰烈烈早已入骨,我没办法失去郎墨楼,我宁可带着一双沾染着我女儿鲜血的手活过一生,也绝不可能亲眼看着我爱的男人死在我的怀中。
所以,我收起了眼泪,待郎墨楼以他酷爱的方式享用完我,我便忍住心疼起床洗漱上妆了。
洗漱完毕,再见到的郎墨楼,他已身穿一袭墨黑的亮缎华袍,腰封上银丝缠绣着祥云暗纹,袍领一圈柔亮的狼裘将他的俊容更是映衬得冷若冰霜,他左臂肩头的位置还挂着一副镀银的狼首面具,呲嘴獠牙的模样谁人看了都会对郎墨楼敬而远之。
更让我诧异的是,郎墨楼一头泼墨如绸的长发,此时竟然被他在脑后高高挽成一束长辫,一双星眸眸色如雪,目光凛然,整个人宛若天外之人,敛尽天地锋芒!
“别看了,再看也是你的男人跑不掉!”
郎墨楼沉声说着,就牵住我的手带我走出晚烟楼登上了我的神辇,向着紫薇宫腾驾而去。
据说,曾经天庭召开朝会的地点都是玉皇仙帝的凌霄神殿,可是这一次,众神百官们被传唤去往的竟是紫薇大帝的紫微宫!
汪流媚曾经告诉过我,百分之九十九的神祇都不曾瞻仰过紫微宫的全貌,更没有资格去到过紫微宫。
可想而知,这一次紫薇大帝的用心何在!
当神辇终于缓缓落在了紫微神殿的殿门外时,郎墨楼率先下了神辇,抬眸望向雕刻着日月星辰的辉煌殿门,郎墨楼那坏脾气的眉宇终是不悦地敛了起来。
一路上我都心慌气躁,眼下到了紫微神殿更是慌得不行,我根本无心去欣赏周围盎然华丽的景色,只是默默地跟在郎墨楼的身后,望着他飘逸高耸的长发。
这次,他没有选择再牵住我的手,而是傲挺着腰脊走在我的前方,抬起结实有力的长腿迈步进了紫薇神殿!
跟在他身后的我还未来得及看清殿内的情况,就听到一声嘹亮且柔情的女声,从大殿尽头的白玉高台上遥遥地隔空传了过来!
“哟,众神们快随本尊看看,这是谁来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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