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母那张原本激动得有些扭曲不堪的容颜,在听到穆起寒的这句话以后,顿时就舒展了几分。
她启了启口脂抿得很厚的唇片,似乎想说点什么又犹豫不决要如何开口,挑着两道描画得如弯钩的长眉斜睨了穆起寒半晌,才终于问穆起寒道:“你打算…用你自己去堵那…火山的裂口吗?”
穆起寒也笑得弯了双眸,歪了歪脑袋,反问龙母:“怎么啦?反正儿臣也是个男儿身,在母亲眼里无所作为,在百姓眼里十恶不赦,难不成…母亲不舍得儿臣吗?”
穆起寒说的是真的吗?
怪不得出发之前还在常春宫的时候,穆起寒会说希望我对于他能更耐高温的那句话,永远都不会明白。
我蹙了蹙眉,望向穆起寒,说不上来为什么,若是真让他牺牲自己去护住这座孽龙城,我还是真有几分不太乐意。
毕竟…穆起寒若是死了,那我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我帮谁争夺城主之位呢?
我重新将目光流转至穆起寒,看到他一脸认真的耸了耸肩膀,但是介于穆起寒这个人比较轻浮不靠谱,我也就没将他的话太往心里去。
可大概是龙母有些当真,或者说是有些动真心的了,她在听闻穆起寒这个提议后,脸色竟显得有些不大好。
她低垂着稍稍松弛的眼帘,缓缓地眨动着眼睛,又抬手用拇指和食指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道:“本座有些累了,你们都先下去吧!”
她说罢,就转身往回走,当她路过地上的乌淩身边时,乌淩一把抱住了她的双脚,略微凄楚却信心十足地央求道:“母亲!这件事就交给女儿,好不好?请您再信任女儿一次,女儿一定给母亲、给咱们孽龙百姓一个满意的交代!
就不用麻烦三弟了,三弟才从鲛皇城赶回来,想必也很累了,就让他好生歇歇吧!”
乌淩在提及穆起寒的时候,扭过头来,眼神诡谲地瞅了穆起寒一眼,穆起寒仍是礼让三分,对乌淩颔首一笑。
“那母亲和二姐也好生歇息着!”
穆起寒没给龙母回应乌淩的机会,在他拱手朝着龙母的背影行了个告退礼后,便带我提步离开了城主殿。
才走出城主殿几步,我们两个人都还未来得及说上一句话呢,就见乌濛濛顶着一张焦急的小脸儿,拖着长裙小跑而来。
“三、三哥,我来了、来了!”乌濛濛跑得有些急促,上气儿不接下气儿地没及时刹住脚下的乱步,一头撞进了穆起寒的怀里,“母、母亲,你见到母亲了吗?母亲活过来了吗?”
“嗯,就是差点儿又被你二姐气死,四妹你不如换个时间再去探望她。”穆起寒说着,用手指弹了一下乌濛濛的墨色龙角。
“母亲为什么生二姐的气?是因为龙城倒塌了吗?”
“不然呢?”
“那正好,我、我就是来与母亲商量这件事的,”乌濛濛说着,双颊忍不住泛出了纟工晕,“母亲若是同意,沧川太子就帮咱们请来鲛皇城的海底城隍神,来恢复咱们的城池原貌!”
乌濛濛这一神助攻,必然要逆了乌淩的鳞。
“濛濛,瑟灵呢?”我插嘴问了一句。
“别提那个死女人了,被我关进龙骨牢了!若不是她跟本公主较劲,我能这么晚来吗!”乌濛濛气急败坏地回答我。
“她还能老老实实跟你进龙骨牢?”穆起寒摸了摸下巴,狐疑地问。
“怎么可能老实!她直接变成一根破弦儿了,”乌濛濛愤恨地翻了个白眼儿,“我气得就给它两头系了个死结,拴牢门的栏杆上了!”
……
待我和穆起寒一起回到皇子府的寒苑时,已是海底的后半宿了,一胎八宝的我真真实实地感觉到了极为的疲劳。
于是,我洗漱了一番,也没跟穆起寒再闲扯什么,就倒在床榻上昏天晕地地睡了过去。
翌日。
我还沉浸在睡梦中迟迟未醒的时候,房间的木格子门就“哐当”一声被人用力撞开了。
“起床了起床了!哈喇子都流一床了,别睡了!”
我迷迷糊糊撑开眼帘,看到穆起寒的身影在我的床前飘来飘去,我烦躁得抽出脑袋下的枕头就甩向了穆起寒。
“醒醒,醒醒!眼睛都被眼屎糊住了,”穆起寒灵敏地躲闪开来,他闪现到我的床前,揪着我的耳朵将我整个人都提了起来,“母亲特意为你大驾光临,你赶紧起床!”
当穆起寒一说龙母是为我特意来的,我陡然间就清醒了,双腿一伸,一脚将穆起寒踹翻到一旁,揉着被他揪痛的耳朵赶忙去洗漱了。
果然,当我草草地浓妆淡抹了一番后,我在寒苑的正厅中,见到了仍然头戴金珠帝冠的龙母正襟危坐于镂空雕花窗下的珊瑚石椅中,在她的身侧站着的,还有一位发须花白的老者。
见我出来了,她放下了手中的琉璃茶盏,用同昨日相比温柔了太多的笑容对我点了点头,我也赶忙跟在穆起寒的身旁与穆起寒一起向她行礼。
“果然是怀着身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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