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穆起寒话音落下的与此同时,我的记忆中浮现出很久很久以前,也曾有个男人环抱住我的腰身,将侧脸贴在我的腹部上,合着眸眼静静倾听着我腹中的动静。
心尖在胸膛里,打着颤地刺痛着。
穆起寒见我咬着下唇没有言声,便以为我是默许了,一抹满足的光从他的眸中一晃而过后,他长身往后一仰,就坐在了身后的礁石凳上。
“也不知道这些狼崽子,能不能知道是本君救了他们的命,”穆起寒甩开袍摆,岔开了两条腿,拉着我的手腕让我站在了他的面前,“万一他们出生以后,哭着喊着非要认本君为亲爹怎么办?”
我思绪恍惚地垂眸望着眼皮下,穆起寒这一头蓬松凌乱的齐肩短发,望着他身上穿着的墨色绸缎长袍,怎么那么像……
“来,让本君听听。”
就在穆起寒侧过脸来,刚要向着我的腹部贴过来之时,我宛若触了电一般地用力甩开了穆起寒的手,连忙向后退去!
时间凝滞。
穆起寒的脑袋却仍然保持着偏侧着的角度,僵在与我腹部平行的位置一动也不再动了。
“对不起……”我仓惶失措地呢喃着,一时间连身侧的双手都好似无处安置了。
被我拉开距离的穆起寒依旧侧着脸,在听了我的话后眼帘一颤,他勾唇自嘲地笑了笑,随后他就正过脑袋从礁石凳上站了起来。
“好样的,皇子妃,”穆起寒弯下背抚平了袍摆的褶皱,再抬起身子后的他声线干涩,“本君付出这么多,无名无分,现在就连管你的孩子要个名分的资格都没有!”
我还从未听过穆起寒像此刻这般失望与寒漠的口气,可也不等我说什么,他再次冷笑一声,转身拂袖而去。
徒留满室的惆怅萦绕在我的身边,敲击着我对穆起寒无以回报的惭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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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龙雪山。
雪雰云霏,高崖晦冥。
一尊冰雕被浓厚的残雪所覆,揉磨着冰封在冰晶里那抹被悔恨蚀骨的灵魂。
琉璃般剔透的亘古寒冰中,有一抹傲然睥睨的风姿在这里,足足跪了七天七夜。
漫天的风雪犹如极薄的刀刃,隔着厚厚的冰壁,一刀接一刀地毫不留情地刮剜着那个人的心。
七天七夜的自我救赎。
七天七夜的自我洗濯。
流转着一种生生世世都无法湮灭的思念与爱恋……
一道道炫目的冰纹开始在冰雕上缓慢地崩裂,继而又裂出千道万道的冰凌,直到“轰”地一声空灵巨响,一束束刺眼的光灿在铅灰色的苍空下迸发出万里寒光!
“佟—宛——!”
伴随着天地间的冰花晶屑,胸膛里最深的痛苦、最牢固的信仰,从他的喉管喷薄痛吼而出,打破了这原本寂静如斯的万里神州!
破冰而出的他屈膝而起,霜发翻飞,一袭被漂涤干净的白衣无比璀璨耀眼。
“墨楼公子。”
身后熟悉的声线让他回转过身,看到的是南歌与北吟正押着一个白须垂地的老仙医。
在迎上他嫉恶如仇的目光后,老仙医腿脚一软,直接朝着脚下三尺冻雪跪了下去。
“狼王老子、狼王老子啊!求求您饶了老夫吧!”老仙医老泪纵横,合十着早已冻得通红僵硬的双手,不断地朝那薄情极端的男人作揖叩首,“解药这个挨千刀的主意,不是老夫的意思啊,老夫真是被那胡凤柒给逼到绝路了啊…!”
凌厉紧敛的眉梢上还挂着冰晶,他怆然地望着脚下鼻青脸肿的仙医。
是真的吗…夹竹桃苷的解药,真的就是药引吗……
当她含笑饮下他为她寻来的解药的那一刻,就注定他成为了真正杀死他和她女儿的凶手,对吗……
所以,若换句话说,其实是郎墨楼他自己亲手扼杀了她腹中的胎儿,对吗……
可她还替他背负着他的罪孽,他却将千斤重的辱罚都欺压在了她那无力再承受一丝痛苦的肩背上,是这样吗……
眉宇间流淌着好奇的神韵,他垂首怔怔地望着自己摊开的双手,正正反反地端详了两遍,忽然翘唇自嘲地笑出了声音。
苍白的发丝落寞地垂在他不再宽厚的肩头,孤瘦的身影恍如被抽光了魂魄。
跪在脚下的老仙医见他笑了,就仿佛看到免死的曙光一般,更是加大了连连叩首的力度,与声嘶力竭的哭求。
不过好像,这反而更惹他恼火了。
他收敛笑容,一双墨瞳爆出粼粼的幽冷!
几束寒冰图腾从他的背脊乍然飞舞而出,好似几条汲人魂魄的蝰蛇摇摆着身躯,向着脚下的老仙医紧紧缠了上去!
仅仅眨眼间,冰霜顺着仙医的双膝与白须向上漫延,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老仙医的身躯便被这坚硬如铁的邪冰死死地封锢住了!
郎墨楼蹲下了身子,对冰层里的老仙医勾出一个无奈的笑容,老仙医唯独能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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