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晚霜这只手,五指的骨头都尚在,段段骨节也都看得分明,唯独手骨上本该有的皮肉全部都被那些魔蛇给剔除了,看上去惊悚得使人毛骨悚然!
“晚霜!”我再次摇晃晚霜,试图唤醒她。
听到我的呼唤,晚霜终于虚弱地抬起了颤抖的睫毛,她蠕动着发紫的唇瓣向我求救:“夫…夫人、殿下…救救我…疼……”
她的白骨手虽然没有皮肉,但奇怪的是竟然没有流出一滴鲜血,唯独身上被魔蛇啃咬的齿洞冒着一串串的血珠。
“现在该怎么办?”我将浑身淌血的晚霜揽在怀里,寻问郎墨楼。
郎墨楼事不关己地挑起晚霜的白骨手,他凝眉思索了片刻后,就见几束莹白的寒雾缭绕在他干净的指尖,随后,便向着晚霜白花花的手骨上缠了过去!
刺骨的寒气氤氲,很快,晚霜的白骨手上就结了一层又一层的冰霜!
我知道郎墨楼如今是新任的凛冬之神,虽然有些不称职,但天地的寒气也仍然为他所操控,他现在利用寒气冻住了晚霜的白骨手,想必是减免了晚霜的痛感,以及感染或者继续溃烂的风险!
还未等我说什么,又有几束寒雾纷纷而出,遍布在了晚霜身上所有被魔蛇咬穿的齿印上,暂时冻住了那些冒出来的汩汩鲜血。
不再流血也不再感觉痛苦的晚霜,终于大喘了一口气,她停止了颤抖,躺在我怀里对郎墨楼谢言道:“晚霜谢过陛下……”
“没事就起来吧,”郎墨楼疏离淡漠道,“我们还要继续,别耽误时间了。”
这会儿我忍不住向郎墨楼投去了特别崇拜的目光,晚霜怎么说也算是个绝色的美人儿了,可郎墨楼根本就不将她放在眼里,救她也不过是为了不要她成为我们的累赘,在他的心里只是一心一意地想着如何挽救自己的儿子。
大概是感觉到了我灼灼的目光,已经重新站起身来的郎墨楼蹙眉问我道:“怎么了?”
他说着,便向我伸手示意要拉我起来,我这才特别开心得握上了郎墨楼的手,被他拉了起来,而晚霜也就此从我的怀中轱辘到了一旁的地面上。
我和郎墨楼都没有再顾及晚霜,只是一心摸索着四周封闭的墙壁,探寻着墙壁上有没有什么机关,能让我们从这里面逃出去。
但可悲的是,一直到了晚霜能独立地站起来以后,我们还是一无收获。
“看来他是故意将我们圈在这里了,”郎墨楼敛着眉峰说道,“我们等它自动……”
他这话还未说完,四周将我们封闭在中央的墙壁就突然齐齐地向地下落了下去,郎墨楼条件反射地贴到我的背后,而晚霜也一瘸一拐地向我们靠拢过来。
郎墨楼警惕地环视着四周,待四面冰冷的墙壁全部落进地面后,我们的面前竟赫然出现了大概有五米之宽的,四条通往不同方向的黄沙密道!
随之迎面袭来的,还有掺杂着臭气熏天的阵阵阴风!
随后,就听郎墨楼和晚霜异口同声地说道:“这是尸臭!”
话音落下,脸色仍然煞白的晚霜微微地抿唇一笑,仰首望了郎墨楼的侧颜几眼,不过郎墨楼却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地皱了皱鼻翼,凝神探嗅着这股恶臭究竟是从何而来。
很快,一阵窸窣的声响由远而近,只见四条密道中的其中一条密道宛若从上方裂开了一口大洞,空气静谧了几秒钟后,那口大洞就忽然涌进来了黑压压的一群看似蟑螂般的黑虫子!
仅仅眨眼间,那条密道的墙壁、地面以及砖顶上,便都覆盖了密密匝匝的无数只黑色的魔虫,乌泱泱的一片,居然如潮水般向着我们的方向集体爬涌了过来!
郎墨楼从鼻腔发出一声重叹,他一个旋身,就变回了一匹纯白色的雪狼,根本就不用任何的言语就足够诠释我和郎墨楼之间的默契,我拉起行动依然不便的晚霜一跃,稳稳地坐在了郎墨楼的狼背上!
四条沙土密道,仅剩下了三个方向可以选择,郎墨楼犹豫了半晌,带着背上的我们便飞奔向了我们右手边的密道,而那铺天盖地的魔虫也向着我们追随过来。
郎墨楼回身,雄厚的狼爪在沙土上一拍,阵阵黄沙扬起好大一片,犹如一道墙一般隔断了我们身后魔虫追过来的路,可沙墙并未为我们争取太多的时间,就稀稀拉拉地又重新散落了满地,魔虫也继续向我们追赶而来。
这孽蜥塔穴的第二层,确实是一座复杂的迷宫。
无数复杂难辨的通道交汇在前后左右的各个方向,郎墨楼现在就驮着我和晚霜两个人,一边奋力地奔跑寻找出口,一边用灵敏的嗅觉和敏感的各个感官,感受着气息与风向的来源。
一次次地跑进死路,一次次地与食人虫擦肩而过。
而每当我们跑至封闭的死路时,都能在墙垛下发现时多时少的几具白骨,或者腐烂得极其严重的尸体,怪不得郎墨楼从一开始就闻到了尸体的腐臭味,原来都是从这里散发出去的!
“这些尸体,是被那些魔虫吃的吗?”我抱着郎墨楼的狼颈,问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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