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为什么我可以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魂体分离?为什么明明我只是睡了一觉而已,被噩梦惊醒后我却灵魂出窍了!?
难道我这是…死了吗?!
回首垂凝着自己安详的睡容,我似乎察觉不到自己胸口的起伏,更没有办法知道我的肉身究竟是死是活。
我木讷地扭正脖子,又敛着眉梢垂首望着自己垂坐在床面上的,这副半透明的身躯……
不…我不能死…哪怕是郎墨楼伤我再深,我也不能死!
他有晚霜又如何?我还有穆起寒,或者还有那个战神天师战若寒…!
想到此,我惊慌失措地从床上一跃而起,站到了地面上,再度看了一眼那仍然安静无波地“睡”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自己,随后,我拔腿就朝着房门的方向箭步而去!
当我朦胧的手覆在门把手上时,我还是寻回了一丝欣慰的,至少我没像曾经在坍塌的孽龙城门下,穿过穆起寒的身躯那般穿过眼前的这扇房门。
可惜,让我未能意料到的是,待我急匆匆地打开房门后,却被门外遮天蔽日的白光晃得大脑也随之变得一汪空白!
好不容易定了神,我才意识到这门外哪有什么院落屋舍,哪有什么碧空红日,我的目光所及之处,竟全都被刺眼的耀白所替代了!
我茫然且迟缓地一步步踏出房门,低头入目的是一片纯白,仰头入目的亦是一片纯白。
环顾四周,一切的一切均是白茫茫的一眼望不到边际,此刻的我,就好似陷入了琉璃通透的幻境当中,除却满眼浓烈的白光,除此以外便是四下皆空……
耳畔万籁俱寂,静得全世界都仿佛失去了声响,直到万道银芒忽然倾泻而下,斜斜地穿透了我原本就愈发透明的身躯!
紧接其后,我的脚下忽地一空!
“啊!”
我惊叫一声,可是什么也来不及了,我的整副身躯都随着脚下的落空而跌进了未知的深渊,向着下方无止境的深度,不断地坠落了下去…!
……
“小主!小主醒了!”
“徐太医!徐太医!快宣徐太医!”
“真被萨满法师说中了!小主真的醒了!”
“小主吉人天相,谢天谢地,谢天谢地!”
狂喜的欢呼萦绕在我的耳畔,一抹檀香混合着玉兰的馨香也缭绕在鼻间氤氲不散……
我缓缓地抬起沉重的眼帘,目光呆滞地望着上方层层叠叠的金纱帷帐,似乎连头下枕着的粟玉暗花软枕,也淡淡地散发着沁脾的暗香。
只听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慌慌匆匆地停止在了我的床榻边。
身上的锦被被掀开一角,有人拉过我的手腕替我把脉,这方才还纷纷吵吵的寝殿内,忽而又静得出奇。
直到——
“天佑善人,兰贵人的身子已无大碍,只是卧床太久有些暗耗阴血,臣会尽快为兰贵人调配几副养心滋血、安神理气的方子,日后兰贵人按时服药,好生休养便好。”
随着徐太医的话音落下,脚步声离去。
我呆滞地转动眼球,与此同时,大脑中也开始渐渐涌入一些属于我的记忆……
望着围在我的床榻边,惊喜又担忧地候着我的几名小丫鬟,我蠕动干涩的喉咙,声音粗哑地挤出几个字来:“之颜…扶我起来……”
“小主!”守在我床榻边数位丫鬟中,其中面容最为清秀的一名小丫鬟,她动作轻柔地将我从床榻上扶坐起来,就好似我是一只易碎的泥娃娃一般,又将我的粟玉软枕垫在了我的身后,“小主,今日您可算醒来了,您知道您这一睡,竟睡了多久吗?”
之颜是我的贴身丫鬟,也算得上是我的心腹。
此刻的她,就皱着一张蜡黄如土的小脸儿,敛着两道弯月柳眉,从身后另一名丫鬟的手中接过了一只彩瓷茶盏,小心翼翼地递到了我的唇边。
“睡了多久?”我缓慢地一口一口抿着茶盏中的温水,感受着喉咙被一寸寸滋润的舒适感。
“那您还记得昏迷前,您发生了何事吗?”
我揉了揉隐隐作痛的额角,一边咽下口中的水,一边努力回忆着:“有点儿印象,不过大体记不太清了。”
听闻我的话,之颜身后的几名丫鬟互相瞅瞅,皆是露出了满脸焦虑的神色。
而之颜则叹息了一声,对我讲述道:“您不记得了吗?那日闲暇之余,您与几位贵人一同在戏园里看戏时,您不慎从看席上跌落,明明没有什么跌伤,可您这一昏迷,至今就足足睡过了四十九天,婢子们可都掰着手指头给您记着呢!
这些日子,真是把大家都急坏了,不过好在小主您吉人天相,今夜可算醒来了!”
之颜说着,还不忘捏着手中真丝的帕子,替我细心地擦拭着沾挂在我唇上的水珠。
“小主您是不知道,这段日子以来,大家都是怎么熬过来的!”
“日日夜夜守着您,就连徐太医也是守在门外不敢移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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