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宛?!”
一声亻氐吼几乎震碎我的耳膜,带我从那苍茫一片的混沌中远远离开。
我迷迷糊糊地抬起千斤沉的眼帘,入目的是一双存在那记忆深处永远不可磨灭的剑眉星目。
“郎…郎墨楼……”我喉咙干涩,蠕动着干裂的唇瓣喃念着这双星眸的主人。
可我还未来得及思考自己身处何处又发生了什么的时候,我的脑袋里就蓦然涌上了一坨粪便,恶臭的气息招引来无数只苍蝇“嗡嗡”地盘旋在我的脑海里,瞬间就膈应得我连连作呕!
“啪”——
我想都没想,抬手朝着郎墨楼他巍峨的侧颜上,扇去了一记清脆嘹亮的巴掌!
“滚开,去找你的晚霜…去解你的唇瘾!”
郎墨楼被我这莫名其妙的一掌扇得微微侧过了首,他喉头一颤,待他重新转回脑袋凝视我时,他尖锐的虎牙已经抵住了他的下唇,看着好不凶恶!
“佟宛你发什么疯?”他咬牙低斥我道。
“我发什么疯?你郎墨楼背着我和晚霜搞在一起,还说我发什么疯?!”这会儿的我意识到自己正仰卧着被郎墨楼搂在怀中,我赶忙厌恶地从他怀里欲要挣扎出来,“别理我,你放开我!找你的晚霜去,我要去找穆起寒和战若寒!”
不料,郎墨楼在听闻这话后,他竟厚颜无耻地气极反笑,不过说来也是奇怪,这话从我口中满腔怒绪地骂出来以后,我似乎也渐渐觉得怎么有那么几分不对劲儿……
???
两秒窘迫的缄默,郎墨楼忽然伸手捏住我的下巴,我痛得忍不住“嘶”了一声,紧接着,他将我的脑袋生硬地转向一侧!
“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但你要知道你中了即墨杀诚给你下的梦蛊!梦蛊原本属于北海魔鲲一族的邪术,很显然即墨杀诚他被魔鲲赋予了这种邪术。
我们见你一直都没有出来,即墨月夜硬闯了几次驱灵结界,却反被结界从中吸走了她身上的部分法力。于是我不得不调动星盘,利用星辰的磁场碾碎了结界。
但没想到的是,所谓的洛石镇,根本就不是什么古镇,它不过是一片陷入虚境的坟地!而即墨杀诚正是利用这一点,才将那眼中藏着九眼天珠的女人日复一日地囚困在这里,给她制造出仍在家乡的假象,同时也避开了世间那些觊觎九眼天珠的妖魔鬼怪!”
听着郎墨楼的解释,我也怔怔地望着视线那端混乱的场面。
只见此时,皎亮的月华洒落满地,夜幕星斗的光辉更是照得眼前一派明亮,但是这里确实没有什么洛石镇,唯有的,只是一座挨一座的孤坟老墓,寸草不生的坟头还闪烁着幽蓝色的冥火。
不仅如此,与我们相隔一段距离的位置,那被郎墨楼碾碎的结界,一片片流动着透明光泽的碎片化为了一只只魔气萦绕的狼影,从天空腾跃而下!
再看六位身披铠甲的狼王,正笼罩在明澈的苍穹光芒下,与那些诡异的狼影奋勇地战斗着,一道道法术的光束交辉相应,他们厮打得无比激烈!
郎墨楼捏在我下巴上的手终于松开,脱了梦蛊的我也终于清醒过来,望着郎墨楼那苍白的侧颜上被我扇出的五指印,我抬手心疼地覆了上去。
“对不起…我中了蛊,看到了你和晚霜纠缠在一起,而且…我还见到了穆起寒…”一想到穆起寒,我的心里也不免染上悲凉,但我瞬间眼眸又亮了几分,惊喜地问郎墨楼道,“对了!冥界的忘川河…郎墨楼,你听说过忘川神君吗?!”
郎墨楼压低了眉梢,他凝睇我的眸中似有一汪星海在涌动,隔了半晌,才回答我道:“无论是三界还是六界,都没有忘川神君这个人。”
大片大片的失落贯·穿我的心窟,我颤了颤眼睫,又不死心地追问他:“那你听说过什么战家的战若寒吗?”
郎墨楼却愈发露出无奈的神色:“没有。”
是这样啊,我苦涩地垂眸笑了笑,原来穆起寒从来都不曾活过来,原来他死了就是死了……
果然这两天我经历的一切,见到的所有人,都是中了梦蛊的原因,无论是战若寒还是别故,他们压根儿就不存在这个世上,所有的所有,均是梦蛊呈现出来的虚幻之境……
“你在这里不要乱走,我去与他们作战了。”
郎墨楼对我嘱咐一句,我这才看清他或许是为了方便作战的原因,此时他已变回了满头凌乱蓬松的短发,身上也穿戴了一袭金鳞铠甲,如水的月光映照在一片片的金鳞上,将郎墨楼整个人照耀得仿佛随时都要羽化登仙。
他正欲起身,我却反手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等一下!”
“怎么了?”他沉声问我道。
不顾远方天际下那传来的阵阵狼嚎与厮打声,我抿抿嘴唇,像压上了平生最大的赌注一般,鼓足勇气问郎墨楼道:“晚清时,凡间有没有一位名叫‘故君楼’的剑客?”
郎墨楼眸色一闪,我咬着唇瓣屏住呼吸,紧张地望着他如墨潭般的漆眸,等待他的回答。
直到片刻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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