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罩在刺目的万丈星辉中,郎墨楼一条手臂圈住四个宝宝,另一条手臂则圈住了我,他就这样紧紧地将他的全世界都拥簇在自己横阔的怀堂中,脚踏着朱榭雕阑跃进了星空,带着我们返回了正常的世界。
强烈的光芒晃得我睁不开眼,只感觉周身一阵与大清鬼域里相差不多,却相对更加清爽怡人的凉意袭来。
我缓缓地睁开了双眼,才看到郎墨楼居然带我们回到了他的啸月堡里。
而眼下的落脚之地,正是我曾经始终居住的寒清楼前。
这会儿的月牙神谷也同样沉浸在森寒的夜色中,四下一方冰清玉洁。
我稍稍将郎墨楼披在我身上的外袍松弛了一些,一想到我们另外的四个宝宝还在鼓浪屿,不知被哪个内鬼”照料”着,我就急忙焦心地问郎墨楼道:“为什么回这里?!”
郎墨楼却并未着急回答我,而是依旧拥着被从大清鬼域一齐带回来的宝宝们,沉默地提步掠过了我的身边,踏入了寒清楼。
望着他那幽魂般的背影,我拢着外袍追了上去,肋骨位置传来的钝痛使我每走一步,都要疼得忍不住“嘶”一声。
寒清楼里,干净得处处不沾一粒尘埃,壁炉里和曾经我在的时候一样,“噼里啪啦”地燃烧着如春沁暖的火焰。
“孩子们已经睡了,那我先退下了,”我听到了井徐氏的声音从楼梯的拐角处传来,在郎墨楼用鼻音应了她一声后,井徐氏便抱着怀里同样已经睡熟的景儿,出现在了我的视线中,“宛宛姑娘,你可和孩子们平安回来了!几个大活人从家里陆续凭空消失,给我们大家都急坏了!”
井徐氏逃不开是内鬼的嫌疑,所以面对她的关心,我只是淡淡地回了她一个再浅不过的笑容,见我态度这般的疏离,井徐氏知趣地抱着景儿离开了寒清楼。
掩好了房门后的寒清楼里,除却炉火燃烧的细碎声响,徒剩的便是一汪清净。
直到郎墨楼一声寒冽的呼唤,吓了我一个激灵。
“佟宛。”
他平板无波的声线从楼上传来,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好似鼓足了毕生的勇气似的,踏着一节节的台阶上了楼,在卧室里找到了那背脊傲挺地伫在寒窗边,正眺望窗外夜色的郎墨楼。
如井徐氏所说的,四个酣甜入梦的宝宝并列躺在墙角的婴儿床内,“咕咕呜呜”地梦呓着。
而另外四个四肢终于健全的宝宝们,则被郎墨楼放在了床榻上,“咿咿呀呀”地你瞅瞅我,我瞅瞅你。
我踩着无声的脚步,悄然地走到了郎墨楼的身侧,将脑袋倚在了他结实的肩头,与他一同眺望远方的冰峦叠嶂。
“墨楼,哑莲开花,小丫头复声了,四肢健全的四个宝宝名字我也取好了,”我笑容烂漫地仰首望着郎墨楼那镶了一轮月辉的侧颜,“你要不要听听?”
窗外的寒风摧动树影,琐细的风吹起了郎墨楼的几缕霜发,在我的眼前随风飘摆。
寂静了半晌,郎墨楼终于启唇沉声诘问我道:“佟宛去哪了?”
心跳一滞。
在我和郎墨楼经历了那段让我们共同心碎的时光之后,我们曾互相承诺过对方,无论将来再遇见任何的磨难,都对彼此坦然相待,不再欺瞒。
那会儿承诺得信誓旦旦,却不曾预料到会落得我沦为复片这一日。
“我说实话,你会相信我吗?”我的双手缠上郎墨楼垂下的手臂,以略带撒娇的口吻反问郎墨楼。
郎墨楼闻言,垂下漆黑的浓睫狐疑地睨着我,一言不发。
我见此,笑得更开心了,先是指了指自己的身子,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对郎墨楼解释道:“这具躯壳,是其他时空里被胡凤柒掳到身边的佟宛的躯壳。不过属于我的神识,已经钻进这颗脑袋里啦!”
“那狐狸教你的控识术?”郎墨楼挑眉猜测道。
于是,接下来的这段时间,我把我被掳进大清鬼域里所发生的所有事情,见到的所有人,一字不落地全部如实交代给了郎墨楼,唯独对他隐瞒了我是他第三片元神复片的这件事。
郎墨楼听罢,渐浓的怒意开始在他流转得幽黑的眸底沸腾,可我告诉他,这会儿并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我必须要带着海兰珠的棺椁重回大清鬼域,与郎墨楼内外呼应,才能有机会彻底根灭大清鬼域!
“我不想让你单独回去,”郎墨楼将我的手拢进他冰凉的掌心,我们刻下的彼此的名字,就此在彼此的掌心被合十,“我,害怕……”
明明心尖痛得让我透不过气,可我还是故作好笑地“噗嗤”一声笑出了声音,我强颜欢笑地调侃郎墨楼道:“叱咤风云的戮星神君,也会说出这么没出息的三个字吗?”
郎墨楼压低了眉峰,眼眶也随之眯窄了些许。
我知道郎墨楼现在的内心是愧疚的,也知道他难过至极,他在星辰磁场中创造新世界的速度,显然还是没能赶上皇太极对我动手的速度。
我为了缓解郎墨楼的自责,就跳到他的面前,仰首继续挑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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