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恰似水莲花一朵』——徐志摩。??
……
“兰儿!”故君年闻言,那昔日里比春雨还要温柔脉脉的声线,竟也潜了几抹浅浅的薄怒,“兰儿你在瞎说什么?你还嫌受得苦不够多吗?”
或许故君年永远都不会懂得,我与郎墨楼是怎般的鹣鲽情笃,而只要郎墨楼能够活下去,我一个人承受再大的痛苦,又有何妨?
“拜托你,君年…我不疼啊,真的不疼,求求你帮帮我……”
我嘴上虽然这么说着,可是眼泪却一直在痛得滑落下来,故君年握着我的手,甚至用比我还要痛楚的眼神凝视着我,隔了好大一会儿,他才认命般地摇了摇脑袋。
“好,你不疼,兰儿不疼,我帮你就是。”
故君年说罢,便起身离开了我的床榻边,向着寝室外在整理工具匣子的鬼医走去了。
寝房的格子门虚掩着,并没有关严,我能听到故君年唉声叹息地在对鬼医吩咐着,但是奇怪的是,从头到尾,我都没有听到鬼医回应故君年一声,唯独听到的,都是故君年的声音。
这会儿,我一边忍着剧痛流眼泪,一边静静地平躺在床榻上,回想着一个多时辰前从那名鬼医一踏入我的寝房开始,她就不曾开过口,讲过任何一句话。
那时我疼得痛不欲生,顾不上注意鬼医的一举一动,然而却隐隐约约始终觉得,似乎有那么一股子若隐若现的熟悉感,萦绕在我的身边。
就好似…我认得这名鬼医一样。
可,这又怎么可能呢?
我正浑浑噩噩地思索着,就听“吱呀”两声,鎏金镶边的雕花门扇被重新推开了,一阵稀稀落落的脚步声由远而近。
故君年踟踟蹰蹰地带领鬼医返回我的寝室,他在我的榻边倚跪下来,握紧了我的手。
“兰儿,只要你无怨无悔,甘心承受这一切本不该由你承受的痛楚,我便尊重你的选择,更尊重你对他那份一尘不染的真心,”故君年的视线角度,恰好平视着枕上的我,“我这就请鬼医替你废除泪腺,你若是疼得受不了,咬我就好。”
故君年和胡凤柒相似,他们对兰儿的感情忠贞不渝,纵然踏过了一度轮回,也不曾动摇与改变。
但两个温柔似水莲的男人判若天渊的是,胡凤柒得不到我的爱,便一心只想毁了我,宁可亲手让我在他的掌心中枯萎死去,也不愿让我在别人的怀中笑着绽放;而故君年则比胡凤柒更清楚地懂得,原来成全也是一种至高无上的爱,即便他知道结局我会灰飞烟灭,他也会忍痛为我折一双翅膀,任我去追逐幸福。
我咬紧了牙齿,阖着满是泪水的双眸,感受着鬼医动作小心地将一根根细若悬丝的银针,深深地扎进我的眼眶四周。
剧烈的酸感混合着痛感,让我又一次痛得生不如死,故君年已无完肤的手被我蹂躏得足以听到骨骼“嘎吱嘎吱”的碎响声。
我真的太痛了…心脏一次又一次的漏跳与停顿,反而朿刂激得我腹部的关元穴更是痉挛般地疼着……
浑然不知道时间究竟流过了多久,香炉里的香灰被窗外的凉风吹散,烛台里堆积的红蜡也快要筑成了新蜡,我的意识随着呼吸与心跳断断续续……
终于。
眼角的潮润被彻底风干,不知不觉中,我竟然真的再也哭不出任何的眼泪了,唯有喉管里微弱地发出一声声的呜咽嘶鸣。
“兰儿,结束了,都结束了。”故君年几乎破涕为笑,用帕子沾着我冷汗湿漉的额角。
我颤颤地抬起眼睫,看着鬼医在替我清理着银针扎出血珠的微小疮口。
我无心回应故君年的话,只是出神地半翕着眼睛望着上方的这位鬼医,从她的身姿各角度来判断,她是个女鬼医。
女鬼医的脸颊上遮着一张珠帘,晶莹的一颗颗琉璃珠子摇晃着房内的烛光,这密密麻麻的碎珠子背后,还有一张浅色的纱帘,能够彻底地遮挡住她的容颜,而她的长发,却全部盘进了头上围戴着的头纱里,唯独留了一双没有涂染任何眼脂的眼眸在外面。
隔着我的睫毛,我不易察觉地盯着她看,就在她替我清理好了所有的伤口准备转身离开之际,我终于难耐不住心底潜伏着的那抹强烈的感应!
我攒足了力气,趁她不备,伸手一把扯掉了她脸上的珠帘!
“啊!不要!”
伴随着“哗啦啦”碎珠散落满地的声响,她飞快地背过身去不让我看清她的脸,可是她心急之下最终还是忽略了,她的声音出卖了她。
只剩下一层薄薄的纱帘捏在我的掌心,被我近乎捏得粉碎,听见她的声音,我伤心得想大哭,可是我已经没有办法流泪了……
“兰儿,你这是做什么?”故君年不解我的举动,挽上我的胳膊生怕我再伤到自己。
巨大的挫败感,让我的浑身又渐渐充满了力量,仿佛在夹缝中垂死逃生似的,我竭力地将自己从床榻上撑坐了起来。
怔怔地仰望着那抹背对于我的身影,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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