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为什么前一秒明明还好好的,后一秒郎墨楼就翻了脸,一剑刺死了这副虽然不属于我,却能陪伴在他身边的躯壳?
氵昷热的心脏,就在郎墨楼的上官惹怜剑下停止了跳动,连带着我的意识,也一同被夺去了……
……
时间同步,神识再度归位。
大清鬼域里,一天前体力透支而晕厥的我倏然地撑开了双眸,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上方的雕花房梁,在凡间那一半神识所有的记忆以及与郎墨楼所经历的一切,在那俱躯壳被郎墨楼刺死后,此时此刻居然全部浮盈在了我的脑海里!
我顿时心尖一震,垂坐起身,可脐下三寸被埋了骨针的关元穴,疼得我又是溢出了一身的冷汗!
苍白的发丝一根根粘在我的脸颊边,我咬着唇瓣,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去捋清这几日我分成两部分的神识,各自在天上地下所记得的一切。
可我才回忆到这边晕倒前,我看到了那披散着满头墨如绸缎的青丝的柳西凉时,寝房的格子门便猛地被一股奇强的外力撞开,撞得两扇门扇都直接倒塌在地了!
而脚踩在破损的门扇上,就见那金丝龙袍翻飞、怒绪与恨意攀了一脸的皇太极,闯进了我的视线中!
“他险些毁了我珠儿的遗体,你难道不清楚自己该做什么,就那么袖手旁观吗?!”
皇太极怒发冲冠地一边怒吼,一边朝我伸出掌心施来几缕星光,将我缠向上方撞在朱漆的房梁上,又连续在空中翻滚了好几个跟头,最后整个人才重重地摔在了他的脚下!
“呃啊—!”
砸落在冰凉坚硬的青石地面上,我的脊椎骨被摔得近乎断裂,腹下的骨刺也是钻心地扎在我的关元穴以及穴位周边的皮肉当中。
皇太极这突如其来的暴怒,疼得我好想撕心裂肺地大哭,可是我已经自断了泪腺,我不会哭泣,也不会流眼泪了。
趴在皇太极的朝靴前,那绣着云龙纹的鞋面被我喷上一口触目惊心的鲜血,苍白的发丝宛若一株凋零的白玉兰,散落在我的周身。
“尊皇…息怒…”我忍着五脏六腑的疼痛,用双臂去缠上皇太极的双脚,“兰儿何处做得出了差错,请尊皇明示……”
说不害怕是假的,甚至可以说此刻的我恐惧得连心肝都在打颤,不过,我恐惧的并非是皇太极再对我加以施暴或是怎样,我害怕的是皇太极他察觉出我腹下悬针的端倪,这样一来,不仅我的一切计划都将泡汤,更有可能牵连到我在这里唯一的希望:故君年。
不过好在,透过皇太极双靴的缝隙,我看到了那安静地站在寝房外,正面无波澜地望向我们这边的故君年。
他好端端地矗在那里,想来是皇太极没有惩罚他,这便足够说明了皇太极的暴怒并非是察觉出了端倪。
“你那奎狼星君做了什么,还需我提醒吗?!”皇太极怒不可遏,从我的臂弯中抽出脚来,一脚跺在了我的背脊上,“若不是我消耗大部分的法力抵抗他,我珠儿的遗体就要毁在他手中了!”
原来是这样。
怪不得郎墨楼没有成功地摧毁海兰珠的尸首,原来是身在大清鬼域的皇太极巧妙地通过了我的意识发现了郎墨楼的行为,所以他始终在鬼域里操控北极星,才尽所能及地带回了海兰珠的尸首。
郎墨楼也一定发觉了这一切,才会选择刺死那具不属于我的身躯,以防皇太极再利用我的那部分神识做出什么报复性的举措。
“对不起…对不起尊皇……”我像一条摇着尾巴乞怜的狗,被皇太极踩在脚下请求他的宽恕。
皇太极弯下腰,拎着我的后颈把我从地上拎了起来,并回转过身子唤来了故君年,对毕恭毕敬的故君年吩咐道:“七日之内,我要你把‘融躯法’传授于她!在这期间,谁敢来打扰我和珠儿的重逢,一律流放回天!”
“君年遵旨。”故君年口气寒漠地对着皇太极欠身行礼,看着我的双眼里不见一丝心软与同情。
皇太极这才满意地松手,将我狠狠地推向了故君年,而故君年侧过身子,故意没有接住我,让我再一次向着地面摔了下去。
皇太极勾唇一笑,眸里的怒绪早已转变成对海兰珠隔世重逢的期盼,他负着双手流星大步地离开了丽景轩。
待他的背影彻底消失于外面的夜色当中以后,故君年先是将寝殿的大门紧紧封锁了,随后才来轻柔疼惜地搀扶着我坐到了一旁的软塌上。
“兰儿,饿了吧?我这就命人为你烧些特供的膳食来。”
我听闻故君年的话,才感觉到自己饿得确实快要虚脱了,也就没有拦下他,等我坐在软塌上好不容易缓解了一些疼痛后,故君年恰好也重新回到了寝房里。
寝房的门被方才皇太极给毁坏了,现在七零八碎的门扇就倒在地上,故君年一个人又忙着将它们清理干净。
等一切都归置完毕,恰好我的膳食也烧好了,我和故君年围在木案边儿上,他陪着我用膳。
“他说让你教我的融躯法,是做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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