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在一个闪劈之后,约瑟仿佛产生了一阵眩晕,也许是太劳累了,也许是太艰难了,也许是这场战斗自己要输了,也许是塔兰托即将化为灰烬?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看到一片迷雾,从山间、从土地里、从自己的心中生出,慢慢笼罩了他,笼罩了周围的一切。
他又回到了家里面的大厅,那里放着父亲的战甲,仆人正在准备酒食,只待门一推,那个高大的身影就会进入,一个又一个精彩的故事又会从那个嘴巴里面钻出,在蜡烛和餐刀的光影之间,仿佛那就是最美好的时刻。
约瑟觉得自己在哭诉,他不知道是真是假,现在他就在家族旗帜的旁边:“父亲,这是一场艰难的战争,我已经尽力了,我只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子,我不能做得再好了。看着旁边的人,他们已经尽力了,他们用力的挥出每一刀,每一剑,他们和我一样,相信着正义和公理,也在维护正义和公理。可是,这个世界上没有正义和公理,我们太渺小了。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我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
那道门开了,没有身影进来,全是一圈白光。他又听到了那个类似所有珍珠聚集在一起的声音,天底下最美丽的身影:“被选中者,这儿不是终点,你能走得更远。拿着你的剑,起来吧,走得更远。”
约瑟一下子醒来,身边还是正在奋战的人,没有人出现,没有声音出现,什么都没有,只有战斗,战斗,战斗。
护旗队拼命才保住了他在这个危险位置的成功,他拿起了塞林格尔,这一次,拿起的是希望。
他发现了敌酋,在敌群之中,高骑在马上,显得耀武扬威。干掉他,说不定还有一丝希望。对,就这样。
身边倒下的一个士兵抓着剑,身上插着标枪,约瑟现在看不见其他的,他只看见那支标枪和那个不远处的敌酋身影。只在一瞬间,拿起标枪,扔出标枪,命中目标,只在一瞬间。那个嚣张的身影慢慢倒下,很明显的,敌人的阵线出现了松动。
“呜呜~~~”约瑟没有听错,那正是战斗号角,不可能是敌方的,只有正规编制的部队才会使用牛角和乌油所制的号角,吹响时会有低沉的回鸣。不管是哪里的部队,这样的号角声只意味着一件事情:他们有援军了。
“呼哈!呼哈!呼哈!”阵阵呐喊,伴随着武器撞击盾牌的声音,从塔兰托村庄方向传过来。声音低沉,却阵阵入耳。一匹马已经沉重不堪,而现在,一粒种子掉下来了。先是第一人,再是第二人,越来越多的人,敌人开始溃退。
此刻骑兵们再一次催动疲惫不堪的、或者深受伤害的战马,进行最后的冲击,步兵们鼓起最后的力量,开始冲击敌人,而射手们,从尸体上拔下箭支,进行又一次射击。“进攻!为了荣誉!为了胜利!进攻!”凯恩骑在马上,挥动着刀剑下达进攻令,而约瑟,呆坐在地上,看着转身逃离的敌人,呆住,接着哭泣,接着再笑。他没有发现自己的拿剑的右手已经抽搐,自己的左臂也受伤。
栅栏边的所有人开始向反方向冲击,而骑兵在故意放出缺口以后开始了追击,在艰难而又精疲力竭的又一阵战斗后,最后一批敌人在山脚放下了武器。在这一刻,人们才意识到自己取得了胜利,他们泪流满面,他们抱着周围的战友,拼命的亲吻大地,感激生命的存在。约瑟躺在了地上,现在这是最惬意的事情,他忘却了周围尸体和鲜血,欢呼和惨叫,他只嗅到了空气中血腥的气味和更深层的水汽,这些让他从大地和天空得到了能量。他挣扎着坐起,靠在一匹战死的战马旁,凝望着村庄方向,等待着援军的出现。而所有人,也满怀着希望看着远处,拯救自己的神秘军队。
当村长和村庄中其他人出现的时候,所有人都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老年人被妇女搀扶着,孩子还不熟练的拿着号角,没有参加自卫队的年轻人们,或拿着铁器金属,或挂着号角,在渐晚的天色中,慢慢走来。
约瑟笑着,没有增援部队,一切都是假的,没有军队,只有号角声音和撞击声音。很多人精疲力竭的倒坐下去,支持自己产生最后力量的增援居然只是伪造出来的。这令他们泄了最后的力气,却也心存感激,他们从死地复生。
约瑟抓着旗杆,独角兽旗帜仍然在飘扬,在旁边是一圈尸体和一圈护卫队聚成的仿佛天然的保护。范加尔身受数伤,高举着战剑大喊胜利,凯恩走到约瑟旁边蹲下,尽管劳累却依然坚持检查他的伤情。
“我们伤亡惨重凯恩,受到神的眷顾才取得了最后的胜利。”
“这是一场伟大的战役,主上。每一个活着的人将见证死去的战士和活着的战士的英勇战斗,我们活了下来,这是天意,拯救是相互的。我们帮了塔兰托,他们反过来帮助我们。”
战场上满是尸体、刀剑、破碎的盾牌、燃烧的羽箭,还有濒死之人特殊的叹息,除了这些,世界仿佛安静下来了。像是初生的孩子受到了什么严重的惊吓。受到了来自人的惊吓,杀戮、战斗、死亡。
“好一幅惨烈的景象。”约瑟抓着一只水壶说。
凯恩此刻也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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