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瑟在厅内踱着步子,他在四人之间走着,像一个寻找猎物的猛兽,而他现在也在寻找猎物,时间一到,有些事情会自动露出原型。
终于,公爵侄子坐不住了,站起来反对这种类似于监控的行为,而在他旁边的四个人,反应各有不同。两个人立刻站起来与公爵侄子一起反抗,有一个人明显对现在的局势漠不关心,因为他的手仍然环抱于胸前,他漠然的瞧着发生的一切,而最后一个人,带着红色领结,比其他人穿戴整齐的人,他踏出一步,又慢慢缩回去,他在犹豫。
太过轻易的举动更容易遭致怀疑,所以,不会轻举妄动的人更有可能是间谍。约瑟首先走向那个环抱着手的人,那人冷眼瞧着约瑟靠近,一动不动。
“宴会举行时,你在哪?”
“我和少爷一起。”
“做什么?”
那人迟疑的看了一下公爵侄子,然后慢慢说:“妓院。”
公爵和公爵弟弟一下子怒不可遏,而公爵侄子也从刚才的狂怒变得相当温顺。
“你呢?”约瑟把步子移向打着红色领结的人。
“我留守在宫内,喝着少爷赏的葡萄酒,如果你不信,罐子还在那边的一个房间里,一个红深色的陶罐;你还能闻出葡萄酒的气息,因为我昨天刚刚喝完,气味是新发的,会有些不一样。”
“开始准备守城的时候呢?”
“少爷慌慌张张跑回来,说迷雾山大军即将攻城,要我们做好准备离开,我备下了马车,准备从北门出去,后来就全城戒严了。”
从北门?在不知道敌情的情况下,如果离开,不应该选择最快的路吗?北门偏远,一般作为出兵通道,为什么从北门出去?约瑟在心里问着自己。
“所以在少爷回来以前你一直都在喝酒吗?”
“是的,因为时间很长,所以虽然喝得多,但是没有醉态,而且我酒量很大,一般不会喝醉。”
约瑟边转着圈,边在屋子里面看起来,终于看到了想要的东西——两杯白葡萄酒。他走过去,抬起来一杯,递给系着红色领结的人:“不要担心,只是随便问问而已。这是国王赏的酒,尝一尝,味道一定很好。对了,就是你昨天晚上喝的那种。”约瑟将杯子递给他,脸上挂着大大的微笑。
那人迟疑着接过了杯子,喝了一口,赞叹似的点着头:“嗯,和昨天晚上喝的酒味道一模一样,不愧是国王赏的酒。”
约瑟点了点头,转身准备出去,走到桌边,他把杯子放下:“红深色罐子里装的,是紫葡萄酒,来源于西部与菲尔威茨王国接壤的地区,味道更加浓烈;而白葡萄酒,产于山中,味纯且御寒,两者的味道,尝起来是一样的。”约瑟转头对着红色领结者“有意思,是你味觉失灵了,或者,你根本就没有喝。”
那个人明显惊慌起来:“我喝了我喝了,我只是,我喝醉了,所以没有分辨出来。”这句话一出他就知道自己犯了错误,其他人也打了个颤抖,因为他刚刚说过,自己酒量很大。
“你根本不知道敌人从哪里出来,却安排了从北门而出,解释就是,你知道敌人会从西门进攻。”红色领结者先是摇着头,越发的怀疑气息加重以后,他冲到公爵侄子旁边,用刀逼住了他:“放我走!让我安全的出城!”
“照他说的做!”公爵侄子明显惊恐了“照他说的做!你想害死我吗?”
公爵和公爵弟弟先看着约瑟,再冲着国王,以祈求的语气:“吾王!”
“把他留下,我可以让你安全离开,我以我国王的名义起誓!”
“去你的国王名义!让我和他一起出城!”
几个身影的闪过让格里高利国王有了底气,他看着约瑟,约瑟点头向他确认。
“我给了你机会,现在,你必须束手就擒了。”国王话音一落,一个飞镖刺中了奸细的手,将他手中的匕首打掉,几个达夏天蝎刺客扑上来将他擒住,那人狠咬着什么,不多会儿吐出鲜血,死了。
达夏天蝎刺客检查着死者,回报国王:“是毒药,藏在口中,早已经备好,一旦失败,服毒自尽。这需要相当的胆量和训练水平。”
“忘了这件事!”国王的声音相当威严“这场闹剧到此为止!今后所有的贵族侍卫和侍从,都需要先经过审查和调问,我们再也不能被自己内部的人给害死了。”
国王带着士兵出去了,约瑟走到桌边喝光了白葡萄酒,定了定神,这场心斗只是个开始,以后会有更严重的。他转头看见了凯瑟琳正担忧的趴在她母亲怀里,刚才发生的事情可能吓坏她了,他想走过去安慰。
可是阿拉里克公爵仇视的眼神让他知道自己最好停止行动,这种未先通知就采取行动的行为一定被他们视为是对家族的侮辱。约瑟踌躇了一下,走了出去。瑞文斯顿的天气好得没心没肺,他不知道以后是否与阿拉里克一家关系僵化,再一次,这是不得已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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