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之外,一场生死竞逐愈发激烈。
邛山的遁法极为高明,却难以持久,所幸借助魔域的符箓,总算是将苦元、谷算子四人远远甩开。而符箓终有耗尽之时,持续不断的拼命狂奔,使他早已精疲力竭,又一手抓着于野、一手抓着羌齐,根本无暇缓口气。xь.
不过是稍稍耽搁,「轰隆隆」的雷鸣再次逼近到了数百里外。
见势不妙,羌齐摸出一把丹药塞入嘴里,反手抓住邛山与于野,身形一闪飞遁而去。不愧为炼虚高人,即使身遭重创,他所施展的遁法依然神速异常……
两个时辰之后,气喘吁吁的羌齐慢了下来。
终究是身子有伤,他已支撑不住,而邛山尚未恢复体力,四位炼虚高人又一次逼近。
于野强忍着断骨之疼,反手抓着两位同伴,猛然强催修为,一团淡淡的光芒带着三人划过夜空而去。修至化神之后,从未这般亡命逃窜,不想神龙遁法之快,竟然瞬息千里。而他去势未尽,一口热血喷出了出去。便听身旁的羌齐道:「无妨,此乃淤血发散,丹药可解……」
一把丹药塞入他的嘴里,他咬着牙飞遁往前。
天明时分,闪烁的光芒消失,三道人影分开。
于野嘴角带血,神色疲倦,摇摇欲坠。而邛山歇息之后,已找回几分体力,飞身一把抓住他与羌齐狂奔而去。
一路畅通无阻,想必是奎炎三人在头前开路。
于野裹在邛山的护体光芒之中,听着呼啸的风声,看着天边的朝霞,禁不住神色恍惚而昏昏欲睡。而断骨的疼痛又让他惊醒,只得强打精神,摸出一粒紫红色的果子塞入嘴里,并低头看向他的右手。
手指上的两个鬼戒,一个失去了尸王,如今已是空空如也;另外一个寂静如昨,一小巧的身影在吐纳调息、苦修不辍。两个御灵戒,一个守着朵彩,看她的伤势已没有大碍;一个收纳着两头银色的蛟龙,犹在环绕缠绵,享受着龙之愉悦,而愉悦不已,却是否已忘了冲天之志,还能不能叱咤风云?
四位炼虚高人仍在数百里之外紧追不舍。也幸亏是三人竭尽全力轮番狂奔,这才堪堪摆脱了围攻的境地。倘若耽搁片刻,只怕再无侥幸之理。而逃了整整一宿,仅仅逃出两三万里,接下来能否逃到魔域边界,事关生死存亡……
逃亡,像是一场炼狱之行。
没有恐慌与迷茫,只有不断狂奔、亡命飞遁。是法力的比拼,也是意念的支撑。却一日、两日,持续数十个时辰生死竞逐,比拼的不再是遁法的高低,而是法力的消耗与意念的支撑。
「轰隆隆」的辗轧虚空的雷鸣声愈来愈弱,苦元、谷算子等人也是精疲力竭,却依然在数百里外苦追不舍。倘若逃亡者在炼狱中挣扎,四位仙域高人同样是备受煎熬。这边持续不断地飞驰,夜以继日的追赶,对方竟然轮番施展遁法,虽说去势忽快忽慢,数次已近在咫尺,却偏偏触不可及。转瞬再次逃远。
红日,再次升起,朝霞,依然灿烂夺目。
却没人顾得上天边的美景,只记得日头升起了四回,并期待明日的到来,而谁也不知道能否迎来又一次的日出。
「老狐……累坏了……」
邛山喘着粗气放慢了去势,羌齐反手抓着他继续飞奔。
于野摸出一枚果子塞入嘴里,接下来便该轮到他跑路,他不得不压制伤势、找补体力。两位同伴只当他吞食灵果疗伤,故而谁也没有在意。
接连吞服了数枚果子,断骨与脏腑的疼痛竟然大为缓解,不仅如此,修为法力的恢复明显加快,却依然抵不上遁法的消耗。三十六枚还魂果,他一直舍不得食用,奈何伤势如此惨重,寻常的丹药已无济于事,但愿这上古的神果能够帮他渡过难关。
「居右、姬圣……哼……」
羌齐尚在全力飞遁,忽然发现数千里之外冒出三道人影,正是抢先逃走的居右、姬圣与奎炎,想必已是耗尽了法力而被渐渐追上。而他话未出口,闷哼一声,嘴角溢出血迹,只得强打精神继续往前。
「哎呀!」
邛山叹息一声,道:「你我尚且如此艰难,奎炎与居右、姬圣又如何逃脱,何况一路冲杀不止,他三人早已是强弩之末,此番危矣……」
片刻之后,三道人影便在两千里外,并且愈来愈近。
恰于此时,「轰隆隆」的雷鸣又一次响起。
邛山犹自气喘吁吁,绝望道:「几位灵山修士的遁法颇为厉害,此乃加快来势之兆,莫非已抵达魔域边界,羌齐……」
羌齐无暇出声,只管拼命飞遁。
「天呐,追来了……」
邛山突然惊呼一声。
四位仙域修士突然加快,瞬间已追到百里之外,想必是发现了奎炎、居右、姬圣,这是要将六人一网打尽。
羌齐却已无力支撑,艰难道:「于野……」
于野反手抓着他闪遁而去,瞬息千里,再去又是千里,渐渐逼近前方的奎炎三人。而苦元、谷算子也随后追来,双方相距已不足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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