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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像从我的生活里凭空蒸发一般,连离职申请都是别人代交的。
能力强、待人友善的沈岸离开了,脾气差、不服管的我却顶替了他的位置,留在了 a 企。
某日回家,我悄悄咪咪跑到老头子的书房,想从他抽屉里的照片里看出点「陈年旧事」,却被逮个正着。
老头子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我,说是让我在书房罚站,断断续续地把过往全部透给了我。
沈岸妈妈跟老头是初恋,老头那时没家底,只得顺应时代浪潮「下海」经商,走之前把自己传家的玉佩给了那女人,两人泪眼汪汪地告别,约定了未来。
老头去了一年半。
这一年半里他不要命地赚钱,周围人都说他富得天经地义,那是不要命的玩儿法。
人生有得必然有失。
老头在一年半后回到小镇时,赶上镇里新人办酒。
老头那时可算是事业小成的新秀了,抱着蹭蹭喜气的心态,给人家包了个硕大的红包,被人拉着去主桌喝酒。
老头乐呵呵地坐在主桌上,歪着头去看新人照片。
那么一眼扫去,他手中的酒杯,「砰」地,就倒了。
他酒杯都拿不起了,新人敬酒轮到他面前,他轻声问了句「为什么」。
新娘看向他的眼神很平静,只在敬完酒后人流涌动转移时,在他身旁说了一句。
「都过去了。」
6
不知道是不是负心的报应。
在女人把沈岸生下来第二年,沈岸的亲生父亲就死了。
这次,是女人抱着孩子,找上了他。
那时候我都已经 4 岁了,女人的出现无疑是一枚巨大的炸弹。
她像变了一个人,抱着那时还很小的沈岸在公司大厅闹事,一改往日温和有礼的模样,把整个公司搅得鸡飞狗跳。
她大肆宣扬沈岸是老头的孩子,逼着老头接纳她和她的儿子。
我母亲不是软柿子的性格,一巴掌过去,让助理报了警。
警察把女人从大厅里强行拖走的场面给年少的沈岸留下了巨大的阴影,他也因此恨上了我母亲。
那个女人死得突兀,就在被警察拖行出公司大厅的第二天,突发心悸。
老头记着那枚玉佩的情分,决定资助沈岸以后的生活。
我跟沈岸第一次见面,是在镇上的福利院。
他站在楼梯下,静静地望着我,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小偷。
「把爸爸还给我。」
我遗传了我妈的性格,自小就不是情愿受委屈的性子,我把手里的棒棒糖朝他脑门上一扔,飞身上去,把他摁在地上揍了一顿。
沈岸那时候瘦瘦小小的,像只营养不良的猴。
被我揍到号啕大哭。
老头赶来时,沈岸捂着嘴坐在地上哭,我气冲冲地把事情前因后果给他讲了一遍,回头看沈岸还捂着嘴哭。
上前一把,扯下了他的手臂。
「哭什么哭!明明是你先骂我的!」
猩红的血从沈岸嘴角流下来,霎时把我吓蒙了。
自我反省道,我刚才有这么大力?
紧接着,他朝着地上啐了一口血。
我凝神半天才看清,那猩红中藏着的一颗牙,有点无奈。
老头比我更无奈,把沈岸从地上扶起,苦口婆心地告诉他,他不是他爸,他爸已经死了。
沈岸固执地盯着他不说话,我却火了。
直接冲了上去。
「你装什么不懂事,你爸是个赌鬼,还打你妈,你不能接受,就来抢我爸!
「小偷才会念着别人的东西!」
「你才是小偷!
「你妈也是!」
7
我和沈岸也不是没有和谐共处的时候。
在他接受自己的身世之后,我们有很长一段时间相处得不错。
好吧,这可能只是我单方面的想法。
沈岸一如往常地不爱说话,我一如既往地缠着他。
那时我们一家刚搬到容城,老头把我送到了容城数一数二的林源高中,可惜我是个吊车尾的成绩,性格又桀骜,与林源高中优等班级的那些少爷公主格格不入。
在他们眼里,我是个暴发户送来拉班级平均分的累赘,没人愿意跟我同桌,也没人跟我玩儿。
我就总爱翘课,往两条街外的庆高跑。
我喜欢靠在庆高后门的那棵歪脖子树下,等沈岸放学。
他第一次见我杵那儿差点吓崴了脚,抛下一路回家的同学直线走到我面前。
「你干什么?」
他问得简练,我也回得从容。
「我想跟你一起回家。」
那时候的沈岸已经长成了少女青葱岁月里熠熠生辉的模板,他同我说话,远近不少目光,都往我的位置安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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